眼睜睜地看著我西羌國落入此人之手?”
何容錦道:“我若是你,便會將這些說辭悉數轉告你們的王。”
祁翟苦笑道:“若是王肯聽,我又何必捨近求遠。”
何容錦道:“身為小可汗府總管,我愛莫能助。”
祁翟道:“王在此多留一天,便多一天危險。將軍若要改變主意,還請儘早。”他說完,也不等何容錦反駁,就抱了抱拳,自覺地邁出門檻,還順手幫他關上了門。
門與門框清脆的碰了一下,一室的光便盡數留在房中。
何容錦望著桌上安靜燃燒的燭臺,眉頭微微皺起。
莫非……
閔敏王真的未死?
他閉上眼睛,依稀想起那個人的音容相貌。其實閔敏王並沒有祁翟說得那般不堪,至少他曾經視他如手足,吃喝用度,衣食住行,無一不是比照異姓王。甚至在渾魂王剛剛舉兵、情況還未那麼壞時,他信誓旦旦地與他約定,若是打敗了渾魂王之後,他便正式冊封他為異姓王。
可惜……那一切都漸漸湮沒在後面一連串的壞訊息中。
何容錦猛然睜開眼睛,強行將自己從那個意氣風發的赫骨中拔出來。手指觸控到葫蘆光滑的表面,他拿起葫蘆,靜靜地喝著酒。
當年的赫骨不喝酒,怕貪杯誤事,並嚴令軍中禁酒,任何人若被他聞到一丁點的酒味,即刻二十大棍,即便是閔敏王求情也無用。
可如今的何容錦愛喝酒。
因為他發現一個人能夠誤事,必然已經忘記最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可惜,喝酒至今,他喝醉的次數屈指可數。
燭火微微跳動著,光線漸暗。
他驀然回神,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呆坐了半個多時辰。
他忽然羨慕起尼克斯力來。因為尼克斯力做決定總是果決而堅定,而他卻太喜歡徘徊。有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徘徊什麼。
夜已深。
他在深夜徘徊。
屋外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門就被梆得一下敲開了。
額圖魯愣了下,道:“快,快去前院!”
何容錦皺眉道:“何事?”
額圖魯頭也不回地往前院跑,“大事!”
何容錦疑惑之下推著輪椅到前院。他到時,前院站滿了人。他粗略地看了看,差不多整個小可汗府的人都在這裡了,除了西羌使節之外。
確珠坐在堂中,他下首站著一個身穿官服的人,背影偉岸,看上去竟比確珠還高上幾寸。
何容錦辨認出他是宮中護衛隊隊長,慶拓。宮中護衛隊長應當在宮中輪值才是,為何會出現在小可汗府?他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確珠突然抬起頭來,目光從眾人中直直地射出來,朝他點頭。
何容錦只好推著輪椅到堂外,然後站起來,拿起放在輪椅上的柺杖,一拐一拐地進堂中。
確珠道:“他便是我府中的盛文總管。”
慶拓轉過頭。他五官極為突出,給人極端凌厲之感,不似確珠那般恰到好處。當他瞪起眼睛看一個人的時候,彷彿一頭野獸正在盯著自己的獵物,讓人極不舒服。
幸好,他只掃了一眼,就不屑地挪開目光,“請總管確認府中所有人是否都在此處集合。”
何容錦看向確珠。
確珠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何容錦道:“稍等。”他出去的時候,慶拓身邊一個護衛自發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喚出分司各職的小頭頭,一個個清點人數完畢,才跟著他回到堂中。
“都在此處。”何容錦道。
慶拓向確珠抱拳道:“卑職職責在身,請小可汗恕驚擾之罪。”
確珠頷首道:“當務之急是找到東西,你們去吧。”
“是。”慶拓帶著自己的人馬氣勢洶洶地朝府中各處搜去。
確珠見何容錦滿面困惑地看著自己,解釋道:“宮中寶物失竊,他們看到歹人逃進了府中,所以前來搜查。”
何容錦想起闕舒等人,皺眉道:“可是西羌使節還在府中。”
確珠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道:“他們自有分寸。”
看慶拓氣勢洶洶的模樣,這分寸就算有,只怕也有限得很。
何容錦站在堂中,幾個有眼色的僕役已經將輪椅搬了進來,放在他身後。
確珠道:“坐。”
何容錦坐下,狀若不經意道:“他們不懂西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