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念是所有人都會有的,原來他也不能免俗。
快要入冬了,莊中趕製了一批冬裳。於是令莊中所屬的最近的製衣坊上山,給眾人量身裁衣。
店老闆三十餘歲,姓王,原配過了世,新娶的媳婦兒只十七、八歲的年紀。
因衣裳趕得急,於是連媳婦也上山指揮一群幫工,幫眾人量身。那媳婦兒模樣標緻,又十分能幹,做事有條不紊。
岑淵到時,王家小媳婦竟帶了個七、八月的娃娃來,想必是家中無人,於是一邊幹活一邊帶孩子。
他心有所感,不免對那孩子有了憐惜之意,想著莊主若是規規矩矩成親的話,孩子只怕也有這麼大了。於是逗了逗那孩子,只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孩子連話也不會說,只是勉強會認人,岑淵怔怔看著,忍不住想當時如夫人若是未死,想必也該懷有身孕了吧。
只可惜如夫人沒得到他三天的恩寵,宋鳴風也沒得到一個月的垂愛,算起來自己是空前絕後的了。
他自認無甚魅力,也不知商弈庭是哪裡想不開,竟然一直對他百般留戀,溫情不減反增。
“副莊主似乎頗為喜歡小孩兒?”商弈庭來尋岑淵時,看到的便是他半蹲著,逗弄搖籃裡連路也不會走的的孩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怔怔出神。由於旁人在場,商弈庭仍舊是不冷不熱的神情。
岑淵一看是商弈庭到了,“啊”地回過神來,隨即起身,向商弈庭行了一禮:“見過莊主!”
“免禮。”商弈庭微微頷首,目光卻注目在孩子身上,“這孩子長得玉雪可愛,晃眼看時,竟和副莊主有幾分相似。”
王家媳婦登時臉上一紅,低著頭將孩子抱在懷裡,退了一步,才向商弈庭屈膝半蹲,怯生生地道:“見過莊主。這孩子是……是奴家和郎君所出,奴家還是第一次上山莊,第一次見到副莊主……”
她以為是莊主在打趣她是不是和副莊主偷情,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那邊的王裁縫看著不對,連忙一路小跑過來,點頭哈腰地對商弈庭道:“莊主,是不是我媳婦不會說話,得罪了莊主?”
岑淵知道商弈庭今天是吃了醋了,但這麼多人在場,也不好解釋,於是對王裁縫道:“無事,莊主開個玩笑罷了。”隨即轉頭對商弈庭道,“今日遇到一點難事,還想和莊主商量商量。”
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兩個多月前的抑鬱漸漸消失,逐漸恢復成原來沉穩淡定的岑淵,商弈庭稍覺安慰。只是令他有些不滿的是,自從當年的事捅破後,岑淵便不再對他言聽計從,畢恭畢敬,甚更多次在床上拒絕他,令他幾乎抓狂。
商弈庭幾步跟上前去,與他並肩而行。
他自然知道岑淵並沒有什麼要事,只不過是想將他從孩子身邊拉開而已。由此可以看出,岑淵的確十分喜歡這個孩子。
“看這天氣,過幾天多半是要下雪。”
“今年的冬天,像是來得很早。”
商弈庭回憶起前世的那一年,到底是什麼時候下的第一場雪卻是忘了,只記得那段時間和宋鳴風相約定期比武,模模糊糊的恍如隔世。當時的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看似志得意滿,其實恍如行屍走肉,如今卻覺十分溫暖,縱是日日下暴風雪又如何。
和意中人獨處時,說些傻話也覺得有趣得很。
“訂兩件貂裘罷,你終歸是個副莊主,不能太寒磣了。”
岑淵胡亂點了點頭,卻是不知如何向他開口提出讓他成親的話。
這話不是沒提過,開始時商弈庭還能溫和地拒絕他,到後來商弈庭幾乎是暴怒,有時還會摔東西。
“那孩子當真可愛得緊,是麼?”他小心翼翼地詢問。
“眉清目秀,我的副莊主自然是極有眼光的。”
雖然不能動手動腳,就連神情也必須十分嚴肅,但並不代表商弈庭在私下裡說話時不親暱。
岑淵只得乾咳一聲,正要說些什麼,卻聽有人叫“莊主”,一位管事正往此處而來,便把這個話茬按下不提。
那管事卻無甚要事,只不過迎面撞了上來,便只好向兩人行禮,不料商弈庭比他更不耐煩,才幾句話的工夫,便把那管事斥退。那管事也不知是哪裡得罪了他,戰戰兢兢地應聲答是,良久沒人回答,定神抬起頭時,才看到兩位莊主早已離去了。
商弈庭和岑淵繞過一個迴廊,他便急不可耐地將對方拉到自己懷中,親了親嘴唇,氣息登時粗重了幾分:“怎麼樣?我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