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用衛生紙擦乾淨了馬桶邊沿沾上的穢物,再將衛生紙丟進馬桶,沖水。
深呼吸好幾口氣,血和胃酸的噁心感覺好像還揮之不去,莫悱洗了好幾把臉,不停漱口,神經質的想逃離那種扭曲味覺的味道。
水流很浪費的“嘩嘩”流著,莫悱摸摸自己被揉擦得生疼的嘴唇,一種哽咽感油然而生。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剛剛只是吃了一點菜而已,怎麼又吐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己不能吃東西了嗎?為什麼偏讓自己一吃就吐?
鏡中的自己是如此的陌生,莫悱看著那鮮紅的左眼與碧青的右眼,重重的吸了吸鼻子。
以前,還是個胖子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過······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不怕吐,也能嚐出所有食物的味道,食物對自己是友好的。
現在呢,這樣,根本什麼都不能吃了!自己是要餓死了嗎······
悲情陡然襲來,莫悱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好了。
不敢找任何人商量,也完全不知道原因,就像一隻悶頭悶腦就扎進了獵人的陷阱的動物——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了。
莫悱趕緊擦擦眼睛,檢查一下自己的衣襟,確定不會露餡後,他走出衛生間,開啟了房門。
房門外,是安納斯塔西亞。
皺著眉,冷著臉,他直直盯著莫悱。
莫悱只當什麼都沒發生的,極力平靜的說:“抱歉,突然離席是我的不對,可以回去了。”
安納斯不說話,只是伸出一隻手、搭上莫悱的胸口就把他往房間裡推——
“?!!”莫悱被逼到了床沿。可是安納斯還是氣勢洶洶的前進,莫悱腿一軟就坐到了床上。
現在,安納斯抱著手臂俯視莫悱。他還是不說話,只有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在斟酌某些事情。
莫悱被他直勾勾的盯著,感覺自己就像被白頭鷹盯住的小羊羔:光是低頭,看到草原上、白頭鷹掠過天空時的影子,小羊羔都會嚇得動彈不得。
好像自己就處在安納斯的凌人氣勢帶來的陰影中,只是因為心裡的恐懼作祟,就連逃跑和反抗也忘記了。
自己,是心虛嗎?又沒做錯什麼,何必心虛?再說了,安納斯其實沒有那麼大的威脅性的,因為——
“叫他出來。”
安納斯下命令了。但莫悱愣了一會兒,傻傻的仰視著安納斯開始顯示出怒氣的臉。
“讓縱火狂滾出來,立刻,馬上,現在。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莫悱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回過神,小心的挪動屁股,想從安納斯的陰影裡逃離。外帶小聲道:“安先生,聲音太大了,爸爸媽媽會聽見——”
安納斯一把就揪住莫悱的衣領,力氣大得、將坐在床沿的莫悱都帶離了床,“你怎麼回事,讓縱火狂把你的身體搞成這樣!!你還包庇他,是愛上他了嗎?!你這頭受虐狂的死肥豬!!!”
“蠢貨!!”安納斯一巴掌就拍上了莫悱的左臉,很清脆的一掌後,又是掐住莫悱的臉蛋、狠狠一擰、一扯——“快說!縱火狂把你怎麼樣了?!不老實交代就把你的臉整個剝下來!!”
莫悱被安納斯的大手勁又打又擰又扯,臉部的皮肉又很柔嫩,他疼得眼淚都擠出眼角了。
“嗚嗚!安、疼——放手!!”莫悱努力自救,想扒開安納斯的手,但安納斯鐵面判官般紋絲不動,手上反而更用勁,“你說是不說?!”
“唔嗯嗯!!”莫悱的一滴淚就滴在安納斯冒青筋的手上,他萬份艱難的只睜開一隻眼睛,點點頭。
安納斯“切”了一聲,重重鬆手。莫悱“咚”的重新坐上床,左臉頰上被掐出了深深的、鮮紅的指印。
莫悱睜開另一隻淚濛濛的眼睛,抽抽鼻子道:“安先生······不關‘他’的事。”
“你!!!”安納斯又想餓狼撲食般咬莫悱一口了,被後者慌慌張張躲過,“安先生請不要生氣不過我覺得是你砸了我的頭的問題!!!”
安納斯定住了。
莫悱跳上床、爬到床的另一邊,為自己贏得寶貴的逃生距離。
安納斯緩慢的收回手。
莫悱後退到飄窗處。想著破窗往下跳不知會不會摔成坨泥巴呢——
“對不起。”
安納斯別過頭去,嘴巴翹得老高,“我不該砸你的頭。”
莫悱張大嘴巴,像見了鬼一般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