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納斯抽筋的表情當作空氣,他淡然自若的撐開紅紙傘,一語不發就朝樓層電梯走去。
其實,連帶來衣服的巫黎雙生子都囧到了。明明有短袖的夏裝西服可以選嘛,黑鳶怎麼······還是那樣喜歡捂得嚴嚴實實?!這就是傳說中的禁慾系裝束嗎?!
走廊上往來的人紛紛向祈月燼投注驚詫的目光,紅髮的少年指壓傘柄、讓傘面遮擋住自己的面容,更增一分孤僻怪異的獨特感。
紅傘就像一朵鮮紅的花,順著人流漂游,在電梯前停下。
正好,有一班電梯上來,人群湧出,他卻直直站在電梯門口、一點也沒有先下後上的讓道意思——奇怪的是,人們雖然吃驚,卻主動避開了他。
沒有一個人不滿的咂嘴,人們頂多在與他擦肩而過後好奇的回望幾眼。
畢竟,他的氣質太出眾了。在樓內撐柄傘,大熱天還規規整整穿西式三件套,鮮亮的紅髮與異色的雙眼,目光一片空茫、彷彿在注視異空間——很特別的少年,但最好還是避開——人們幾乎都這樣想。
定定的等待人們走光,祈月燼進入空無一人的電梯,按住開門鍵,目光終於望向遠遠的安納斯三人。
看到祈月燼已經進入電梯,巫黎雙生子才回過神,一人牽起安納斯的一隻手就往電梯跑——
“叮”,待安納斯的後腳踏進電梯,祈月燼才鬆開按住開門鍵的手指,電梯門關,直直向一樓而去。
從七樓到一樓,竟是沒停。安納斯簡直懷疑是祈月燼的煞氣逼退了那些想按電梯鍵的人。
正好電梯內沒有普通人,安納斯想到一個問題就問了:“縱火狂,你是不是讓莫悱忘記莫廣夏了?”
有此疑問,是因為安納斯發現,莫悱在醒來後,並沒有對親人的慘死哭天搶地。他甚至提都沒提莫廣夏,這很不合情理,因為莫悱是個重親情的人。
祈月燼不看安納斯一眼,只是簡單答道:“是。”
然後巫黎雙生子也插嘴了:“黑鳶黑鳶,戰爭修改了莫悱父母的記憶哦!”“黑鳶黑鳶,爭戰消除了莫廣夏存在的痕跡哦!”
雙生子明顯在向祈月燼炫功勞,那□裸的討好讓安納斯哼了哼鼻子,抱起手就偏過臉。
雖說這樣對莫悱最好,但祈月燼那副理都不理雙生子的、目空無人的態度,還是讓安納斯嫌惡極了。
就連坐上巫黎家的加長黑色轎車,安納斯也搶著坐了前排——隔祈月燼越遠越好,哼。
車程之長,遠超安納斯想象。問了好幾遍巫黎雙生子,得到的答案都是“還沒到”“再等等”,安納斯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綁架了······
很不耐煩的抱手敲指,安納斯的目光逡巡間,一不留神就看向了後視鏡。
只見祈月燼正斜倚車窗,神思渺遠,看著窗外的景色。他的紅紙傘已經收起,放在腿上,火亮的鮮紅和他的紅髮相互映襯,好像能將車內的溫度抬高。
極為寬敞的後排,巫黎雙生子坐在一頭,湊在一起玩翻皮筋,一派童真無邪。
祈月燼坐在另一頭,和巫黎雙生子之間隔了整整一個半座位的距離,好像故意遠離了孩子帶來的童趣,孤守著自己的寂靜。
忽然,祈月燼好像瞥了安納斯一眼,這讓後者可窘迫了,趕緊收回眼神,心裡直唸叨“看什麼看!”【——憑啥我要心虛啊,真是的】
站在施哀家的大門前,安納斯忍不住嘀咕小蹄子家真是萬惡的剝削階級——這佔地面積,這歐式樓群,連鐵藝圍牆都蔓延得看不著邊,真是各種揮金如土、鋪張浪費。
透過鐵藝雕欄大門,可以看見施哀家的庭院十分廣闊,就像藏了整個公園,噴水池與通向玄關的漫長步道盡顯大戶人家的恢宏奢華。
巫黎雙生子率先衝向大門旁的傳呼機,搶著踮起腳尖去按通話鍵,兩個人你擠我我擠你,吵吵嚷嚷的讓安納斯想搶過祈月燼的傘、砸他們。
一語不發卻讓內訌的雙生子偃旗息鼓的,只能是祈月燼了。
他又撐開了鮮紅的紙傘,好像受不了一秒陽光似的,躲著紙傘圓形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他按了一下傳呼機的通話鍵,就沉默的收回手指。
不一會兒,傳呼機內傳出彬彬有禮的電子女音:“您好,這裡是施哀家,請報上您的姓名與來訪意圖。”
雖然彬彬有禮,仍顯得高高在上、氣勢凌人。好像警官在審問犯人似的,似乎不歡迎一切訪客。
但是再迫人,也壓不過祈月燼的氣場,他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