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越來越強大的壓迫感。李章身形晃動,在力與力之間驚險地穿梭閃避,匆忙間只來得及看一眼芷清是否安全。
平度猛攻十數招後,又像他突然動手一樣,突然收回了拳頭,直直地看著李章,冷冷地問:“你到底是誰?”
李章不答,反問道:“不知將軍將在下看做了何人?”
平度冷哼一聲:“你自己知道!”
李章微微一哂:“我自然就是我,又怎知將軍為何突然發難?”
平度不答,突然逼近,伸手欲抓李章的衣襟,被李章迅疾地退開避過。
“將軍若無道理,請放在下離開。”李章依江湖之禮抱拳低頭。
平度再次冷哼了一聲,說:“上次,你不是這張臉!”
李章心中一動,說話的語氣卻依然不動:“將軍果然認錯了人。”
“是真是假,驗過方知!”
李章皺眉,語氣也變得冷冽起來:“不知在下犯了何罪要受人驗明正身?”
平度逼近了一步,一字一字冷冷地說:“欺君假死之罪!”
一旁的芷清驚得差點低撥出聲,李章隨意地掃過四周看熱鬧的人,掠過芷清的目光中含著絲安撫和抱歉之意,仰面假笑了數聲,沉著臉道:“如此大的罪名在下可擔不起!”
“擔不擔得起驗過就知!”
平度似乎失去了耐心,跨前一步伸掌為爪就來抓人。李章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李章,哪裡肯再束手就縛,迅速幾個起落遠遠避開,對芷清說了一句“放心”,就頭也不回地迅速隱入了人群之中。
平度身邊只帶著兩個親兵,自己又非善於騰躍的身手,只能眼睜睜看著李章在眼前消失。他恨恨地轉回身,看著一臉無辜同樣直盯著李章消失方向的芷清,心裡有些拿不定主意。
侵地案事發,談錦博獲罪,這些原本都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沒想到自己那已與談錦博分居多年的姐姐,卻在事發後堅持要隨夫入京,讓他心亂之餘,又恨起自己沒將李章之事追查到底來。
欽差的迅速到來,使平度沒法不將它與李章聯絡在一起。他隱約知道朝廷另有一套情報體系,因為過於隱秘,反而更容易與皇上直接聯絡起來,進而再和李章牽連出理所當然的關係。唯一講不通的,就是他從談錦博口中聽說的李章之死。因此,什麼驗明正身什麼假死欺君,都只是他的試探,而李章的逃遁,則讓他更入了五里霧中,於是一時間失去了下一步的具體打算。
但平度還是將芷清帶回了將軍府,他對李章越多了好奇和不解,就越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李章不知道平度是怎麼懷疑到自己的,更不知道他以假死真相來要挾有何意義。司馬逸想要自己也不過是種霸道的佔有慾,他不覺得自己的生死對其他人有什麼具體的影響,就算是平度,若是猜到談錦博的事與自己有關,暗地裡處理掉自己也比去告訴司馬逸自己是假死更講得通。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將自己交給別人處置已非他現在會接受的選擇。靠自己,搏天命,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他的行動準則。不是不再能信任,而是曾經的信任基礎已被打裂,穆嚴和靳白對他的影響,遠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所有可能與司馬逸有所關聯的情況,他都有了被拋棄被犧牲的覺悟,也就因此而無可信任。
李章逃離後躲入他在調查侵地案時準備的一處隱蔽居所,仔細檢討過自己的改裝後依然不得其解,只好拋開這個,轉而認真研究將軍府的情況。
他試著夜探了兩次,皆因府中森嚴的守備無功而返,倒是遠遠見過芷清一次,似乎並未受到刁難,下人們甚至頗為恭敬。
李章於是去找阿寶的外公,老人家依然記得李章,很熱情地招待了他,順便又問起芷清怎麼沒在一起。李章於是將自己被莫名懷疑及芷清因而受牽連的事情說了,請他讓人帶信給金益,再和金益一起,去將軍府接回芷清。
老人因為東平寨的事,對漢人的霸道極為痛恨,對李章所求一口答應。
數日後,老人家帶著兒子陪金益同往雲南,打聽到將軍府,就在門外大聲喊冤,要平度把強搶的人還回來。
往日肅穆的將軍府外瞬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阿寶的幾個舅舅越說越激憤,將剛剛落案的東平寨慘事又翻了出來,想起慘死的妹妹一家,直說得涕淚俱下。圍觀的民眾同情之心大增,跟著一起鬨了起來。
平度沒想到李章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也知自己強扣下芷清名不正言不順,卻是再次對李章起了鄙視之心,認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