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僵硬地跪在了地上。
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注意那個女人。他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床榻,那上面躺著一具冰冷消瘦的軀體。
不……這不可能……
他覺得手足冰冷,動彈不得,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世界突然變得十分虛幻。
那個女人在他腳邊動著嘴唇,但是他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
空茫,空茫,空茫……
他如行屍走肉一般,呆呆地坐到床頭,呆呆地撫摸著那個人的臉。
手下的溫度是如此冰涼,身體是如此消瘦。把人抱起,骨頭都硌得生疼。原本烏黑油亮的黑髮,不知何時竟變成了灰色。那絲絲縷縷的白髮,刺痛了他的心。
床榻上還殘留著一片嚇人的血跡,顏色已經發暗了。
他把手輕輕放在懷中人的小腹上,細細地摩挲了一會兒,突然將人緊緊抱在懷裡,肩膀抖動,卻哭不出來。
盧醒塵睜開眼,雙眸空茫地盯著天花板。
太陽穴好像被錐子在敲打一般,一陣陣的刺痛。但是他卻覺得舒服。
這樣痛著,彷彿便能證明他還活著,可以轉移那心底更強烈數百倍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盧醒塵專注地盯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但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比他更執著,竟一直持續地呼叫著。
盧醒塵終於動了動腦袋,艱澀地抬手摸到床頭的手機,按了接聽鍵。
“喂?”他的嗓音沙啞粗糙,難聽得要命,就像一條幹涸了三千年的河床一樣。
電話那邊卻傳來一個恰恰相反的聲音,溫和清潤,如涓涓溪水,流暢清澈。
“老闆,今天早上十點鍾有個重要會議,您沒忘記吧?”
是他老哥上個星期派給他的萬能秘書──安森。
安森是盧醒世大學裡的學弟,超級能幹,之前一直跟著他在美國做事。今年盧醒世回國接手國內業務,他也跟著過來了。
盧醒塵必須承認,雖然為人過於嚴厲,但這個安森不愧為‘萬能秘書’的稱號,總經理助理這個職位做的相當稱職。目前為止,基本上大部分業務都是他幫自己瞭解的。
“我沒忘,我會準時到的。”盧醒塵揉著額頭,看了看錶,現在已經七點多了,便坐起來,道:“我先掛了。到公司再說。”
他掛了電話,去浴室裡狠狠地洗了個澡。
涼水衝過全身,頭腦清醒了許多,那個夢境,似乎也變得遙遠了。
盧醒塵換好衣服下樓,已經八點多鍾了。他大哥早就去了公司,但飯廳的餐桌前還坐著一個人。
盧醒塵錯愕地道:“你怎麼來了?”
那人站起身來,背對著陽光,修長的身影遮在了陰影裡。
“老闆,早上好。”
“早。”
“剛才給您打電話,聽您的聲音好像有點感冒。我怕您一個人開不了車,所以特意過來接您。”安森的聲音不緊不慢,態度不卑不亢。
“哦。”盧醒塵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心道你是怕我遲到吧?
如果自己不是精英,面對安森這樣的精英份子,難免會感到壓迫感。
不過盧醒塵的‘二世祖’性格讓他的臉皮超厚,對安森無形的壓力也視若無睹。
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抖開餐巾,道:“坐吧。吃早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謝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