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歸每日都來給皇後請脈。
如今他已升為太醫院的首判,人越發沈穩,醫術也越發老練。
他凝著眉細細幫皇後診完脈,道:“殿下胎息穩健,調養得極好。安胎的方子不用變,殿下每日按時服用即可。不過……”
“不過什麼?”蕭滄海挑了挑眉。
他自己的醫術就很不錯。不過醫者難自醫,他對產科也不精專,因此一向十分倚重黃子歸。這次他總覺得自己的脈有些奇怪,卻又辨不出來,擔心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孩子不利?
黃子歸斟酌了一下,道:“若是臣沒有診錯,皇後殿下腹中似乎有兩道胎息。”
“兩道?”蕭滄海愣住,他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黃子歸道:“殿下這次可能懷得是雙胎。不過畢竟才五個多月,胎息還比較模糊,再過一兩個月就更好判斷了。臣先說出來,是望皇後殿下以後行動更加小心些,雙胎不好保養。”
蕭滄海又驚又喜,沈思了片刻,道:“這件事先別告訴皇上,等過幾個月胎息清晰了再說。”
“是。臣明白。”
其實黃子歸併不太樂觀。皇後歲數大了,又是男身,這個年紀生育雙胞胎風險可是很大的。前幾天他才聽說鎮國公世子的一位男妃好不容易服用秘藥有了身孕,卻是難產身亡,年紀不過二十出頭。
蕭滄海驚喜過後也明白其中的風險,日後更加仔細保養不提。
因著皇後身子重了,太子忙於朝政,太子妃勤於宮務,長平公主也懂事許多,每日跟在嫂子身邊學習宮務,一時幾個孩子都不敢輕易來打攪母後。
楊健也有許久沒有入宮了。
這日下了入春以後的第一場雨。楊健淋著雨縱馬回城,一進府,便見大堂中央一個熟悉的身影背手而立,正在看牆上的字畫。
“父皇!”楊健吃了一驚。
楊靖回過頭來,含笑望著他。
楊健忙走上去:“父皇,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母後知道嗎?”
“想你了,就來看看你。”說著楊靖皺皺眉道:“怎麼淋著雨回來的?快回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小心別著涼了。”
楊健抖抖衣袖,道:“這點小雨不算什麼。”
“熱水都給你備好了。你這小子,太不愛惜自己了。快去!”楊靖推了兒子一把,轟他回屋去了。
過了半晌,楊健匆匆沐浴完畢,換了乾衣,跑出來見父皇正倚在花廳的長榻上喝茶。
楊靖衝他招手,塞了一碗熱乎乎的薑湯,道:“快喝了。”
楊健仰著脖子咕嚕嚕地喝了乾淨。
楊靖接過碗放到榻中央的矮几上,拉著楊健在自己腿邊的腳榻上坐下,道:“頭髮也不擦乾了。”
正說著,曲明捧著棉布巾進來。
楊靖接過那布巾,衝曲明揮揮手,讓服侍的人都退下,細細幫兒子擦著頭髮。
楊健有些不好意思,道:“父皇,我自己來。”
楊靖微微嘆道:“你小時候朕也這麼幫你擦過。現在一眨眼你就大了,分府獨居,不在宮裡住了,連人影都難見。”
楊健臉上一紅,低聲道:“孩兒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