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書影聞言手猛地一頓,眼神像刀子一般射向他:“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楚飛揚卻偏要跟他抬扛,氣得君書影只能憤憤地看著他。
末了君書影一擺手,狀似不耐煩地道:“好了飛揚,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要在這裡跟我無理取鬧。”
楚飛揚最受不了他眉頭一皺一本正經地跟他講話的樣子。君書影每一次擺出這副表情,楚飛揚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撩撥他。
“呵,好大的口氣,來,讓我看看——”楚飛揚撿起桌案上的一支毛筆,輕佻地挑起君書影的下巴,笑著打量他道,“敢用這種口氣同為夫說話,真沒規矩,這是要翻天了,恩?!”
“滾。”君書影不悅地一抬下巴,遠離那支毛筆,不想再搭理存心逗弄自己的楚飛揚,側過身去繼續細細擦拭手中的幾枚暗器。
“書影,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來來,我們好好說道說道。你別不理人啊。”楚飛揚用毛筆上柔軟的筆頭掃過君書影的臉頰脖子,存心不讓他安心做事。
君書影不耐煩地奪過那隻作亂的毛筆扔到桌上,瞪著楚飛揚道:“你還有完沒完?!江湖聞名的楚大俠,關起門來卻做出這等幼稚之事,你也不怕被人看到怡笑大方。”
“呵,這麼不禁撩。不想我煩你也容易,過來親一口。”
“……滾!”
次日,楚飛揚便與一眾人去看那石厲和琴英二人。
石厲安撫著琴英,脫掉他身上黑色的衣衫,露出那纖瘦的上身。
“這是——”一看到那瘦弱身軀上的東西,高放忍不住驚疑道。
琴英有些拘謹地拉住石厲的手臂,往他身邊靠去。
“琴英,不要怕,讓他們給你看病。”石厲安撫道,又看向楚飛揚。
楚飛揚看了看琴英身上,向石厲道:“石寨主,高放是我們清風劍派最好的大夫,你若相信在下,也請相信他。”
石厲又看向高放,動了動乾澀的唇:“大夫,請你一定救救琴英。”
高放翻過琴英纖細的手腕,搭上他的脈搏,一邊看著琴英的胸前,眼中滿是疑惑。
琴英的胸膛上在心臟的位置處,赫然是一片黑如焦炭的面板。琴英原本就有點黑,胸前的那一處卻如同被墨汁潑染了一般,黑得觸目驚心。變黑的面板已經開始潰爛,流出黑紅的血液。
琴英有些害怕地看著高放,高放放下他的手,溫和一笑道:“琴英,你不用怕,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治病。”說著又用手捧著琴英的臉,細細觀看了一番。
“大夫,琴英到底有什麼病?”石厲焦急地問道。
高放將眾人叫到外間,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琴英不像是生病,依我的經驗來看,他像是中了毒。”
“中毒?怎麼會!”石厲急道,“他只不過是無極山莊的一個小小僕役,能有什麼人要給他下毒?!”
“石寨主,你不要著急,我現在也不能確定。琴英的症狀我從未見過,到底要如何救治,我還要再想想。”高放安撫道。
“不用麻煩你們了。”一道微小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眾人回頭看去,卻是琴英靠在門邊,一臉虛弱悲悽地道,“石大哥,我說過的,我的病是天神的懲罰,因為我的心不潔,因為我貪婪骯髒,所以我要接受刑罰,受此痛苦。天神降罰,我的族人們都逃脫不了。”
石厲怒道:“你胡說什麼?!什麼天神的懲罰,你小小年紀,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不過是生病了,中毒了,這是清風劍派醫術最高的大夫,他一定會治好你的!”
琴英卻搖著頭,眼中含著淚霧:“治不好的。我族才是醫之本源,族人們都束手無策,其他人根本治不好的。”
高放眉梢微微一動。醫之本源?好大的口氣。
信雲深突然開口道:“就算其他人治不好,高放也一定有辦法。什麼醫之本源,我還從未見過比高放醫術更高的大夫,你這小孩未免也太自大了。”
“他年少不懂事,口無遮攔,絕無貶低神醫的意思!”石厲焦急地解釋道。
琴英卻只是悽然一笑,咬著下唇四下裡看了看,走向窗臺。
窗戶外垂著幾枝枯萎的花莖,枝葉枯黃,還未抽出新芽。
琴英咬破指尖,鮮紅的血珠滲了出來。
“你幹什麼琴英?!”石厲衝過來捧起他的手低喝道。
琴英卻輕輕掙開,將手伸出窗外,鮮紅的血液落下一滴,掉落在那枯萎的花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