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石珞一手劍一手鞘,在接近唐鳶面前時忽又一轉。唐鳶撒出的暗器也盡數落空,此時她只覺一道勁風直撲面門,快得來不及反應!
一隻手從背後伸出將她猛地推到了一邊,同時傳來一聲玉石撞擊般的清響。穆清風背靠著樹幹,以雪笛截住那道勁風,定睛時,橫在眼前的卻是劍鞘。
石珞的左手在此時揚起。
萬劍——歸宗!
純白的劍意如同一泓月光自天際降下驟然散向八方。一旁的唐鳶回過頭來,被那奪目的光華耀得視野一片純白,她閃身避過虛空中凝結的劍氣,同時聽到四周的機關被摧毀的悲鳴。她在驚心之下只來得及喊一個名字——
“清風!”
穆清風左膝受創,如果不是扶著樹連站都站不起來,更無處可避!
光華散去,被削落的樹葉簌簌而下,黑白兩道人影相對而立。石珞的劍橫在穆清風的頸前,而穆清風的雪笛則抵在石珞的胸口。
“如何,又要比誰快嗎?”穆清風輕輕笑了笑,然而眉間的痛意卻是掩蓋不住。他的前襟被劍氣撕開一道深深的裂口,層層的白色衣領已經被鮮血浸透。唐鳶看到他扶住樹的左手手指已經掐進了樹皮,他是靠這個才沒有倒下去。
石珞持劍的手也有些抖,血跡自嘴角蜿蜒而下,他咬緊牙關,不發一言。他也很清楚,抵在自己胸口的笛子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震斷他的心脈。
一旁的唐鳶心臟狂跳不止,一枚暗器扣在手心,卻始終不敢輕舉妄動。
在這個生死關頭的僵局中,穆清風的笑意卻漾了開來,他說:“道長,我可以吻你嗎?”
這句話顯然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石珞眉一蹙,手上的力道反射性地加了幾分,劍刃緊緊抵在穆清風的喉間。
穆清風的頭緊靠著樹幹,他瞄了一眼閃著寒光的劍刃,繼續笑道:“你不讓我動,那,換你來吻我。”
說著,雪笛竟真的後撤了幾寸,離開了石珞的胸口。
石珞的眉蹙得更緊,穆清風的行為他永遠摸不透。
一瞬間的動搖已成。
兩人的出手是在同時,唐鳶的暗器也在此時射出。
而變數,卻在三人的意識之外。
石珞的身體忽然憑空倒退數丈——並不是被穆清風的內力震退的,而是被一根細細的鎖鏈拉走的。穆清風的力道和唐鳶的暗器雙雙落空,而石珞的劍也僅僅來得及在穆清風的喉間劃出一道淺淺的紅痕,穆清風捕捉到石珞的臉上首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二十尺開外,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藍衣男子一手撈住石珞,另一手輕輕一揮,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的身影又在瞬間倒移三十尺。
這是……飛星遁影。石珞吃力地扭了扭頭:“唐包?”
“閉嘴賤咩,老子正忙!”唐炮揚手一發奪魄箭轟斷一根粗大的樹枝,然後趁著煙塵繚亂之際拎了石珞轉身便跑,還不忘喊一聲,“師姐,這隻咩我帶走了!”
“瓜娃子別跑!”唐鳶回過神來就要追出,但猛然想起穆清風的傷勢,生生剎住腳步,回身看去。
“追……!”穆清風靠著樹幹滑坐在地,擠出微弱的聲音。
“可是你——”
“李將軍來了,你快追!”
果然,隱隱的馬蹄聲正在接近。林間衝出一匹高大的駿馬,嘶鳴著揚起前蹄,馬還未停穩,上面的人便一躍而下。
“清風!”濺了血汙的銀鎧在月色下一閃,李漠玄衝到穆清風身邊。
“將軍……對不……起……”穆清風心神一懈,強行抑制的傷勢再也壓不住,一口血逆衝而上,身子向旁側倒了下去。
“別說話!”李漠玄將他攬住,看清傷勢後,心中一凜,果斷抬頭喊道,“唐鳶,回來!”
已經追到空中的唐鳶聞聲收起機關羽翼,一抹藍影直降而下。
“將軍?”
“他傷得太重了,不能移動。”李漠玄將穆清風浸滿鮮血的衣衫撕開,然後摸出他隨身的藥箱,“過來幫忙,扶住他。”
穆清風扯住他的衣袖,艱難地喘息著,嘴唇動了動,還沒發出聲音就被李漠玄塞了一顆止血丹。
“別說了,救你要緊。”李漠玄動作飛快地止血包紮,然後按住他的後心,運功助他推血過宮,同時將一塊腰牌丟給唐鳶,“你去城裡找個大夫出來。”
“這……尋常大夫怕是不管用,如果有花谷或者秀坊的……對了!”唐鳶一躍而起,將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