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說了還是半夜趕過來的。當時,只有你們同學在,受傷的人那麼多,人家能幫忙就很好了。”
趙衍笑著應了,“是,多虧了陶京。”
趙媽媽忽然想起來,“不是陶京,是個我不認識的孩子。他倒是幫了大忙,前前後後的跑了很久。還是他推我進的手術室,又等我出來照看了一夜。”
趙衍心一震,問:“是誰?”
趙媽媽想不起來了,只說:“我不認識他啊,說也是你高中同班同學,和陶京一起的。個子挺高,有點瘦,不多話。”
趙衍不知道此時心裡是什麼滋味,他低下頭去,望著地板上的木質紋路心潮起伏。漫上來的海水淹沒了他,眼角都要蘊出眼淚了。
許景陌,許景陌,許景陌啊。。。。。。
☆、少年時愛情
韓維維的婚禮定在八月十六日,當年陶京追到她手,愛情的開端。許景陌前一天才從S城奔回來,灰頭土臉身上髒的像難民,被韓維維壓到理髮店收拾了一通。耳際的長髮被剪短了,換了一身乾淨衣裳,這麼多年,韓維維還是像一個姐姐一樣照看著他。兩人幼兒園時候,小女孩拉著他的手去排隊,放學一起回家。初中的時候,女孩在五樓的欄杆上高高的和操場上的他打招呼。高中,韓維維偷偷溜進籃球館裡給他送去一塊小蛋糕,以免他陪練的餓死。大學,擔心他出事過年還不忘罵人家一頓解氣。後來。。。。。。後來的我們,長大了,不再需要同伴,不再需要親人牽著,甚至不再需要愛情,我們也會過的很好。
韓維維,作為他第四個親人,陪伴了二十六年,如今兩家還是對門,晚上家長們還會一起在樓下納涼聊天。談起來,景陌媽媽還責怪許景陌不會說話,錯過了機會,維維那麼好的孩子要是嫁進家裡做兒媳多好。
院裡燈火通明,鑼鼓隊吹唱著,親戚們在天井裡擺了一長桌酒菜,邊吃邊聊。韓維維想旅行結婚,她和陶京沒什麼積蓄,全仗著兩家老人在操辦婚事。但老人哪裡會讓她跑出去結婚,擺酒宴客老輩習俗還是要照辦的。陶京還包了當地的一個度假酒店,借酒店後花園舉辦結婚儀式。許景陌比較無聊,他這兩年越來越不願回家,回家必然要被媽媽嘮叨,一工作如何二有無物件三何時回家,不止媽媽一個人關心他的境況,鄰里街坊親朋好友見他也都會問他交沒交女朋友,有什麼打算。似乎全世界上的人無事可做了,都在忙著談戀愛結婚。同學裡已經有結婚,甚至生了孩子的,他至今卻未帶一個姑娘回家,特立獨行到讓人不得不問。
躲開長輩們的圍攻,他站到門外,燈籠映出一個光暈,他靠在牆邊抽菸。
睡不著的日子多了,他就學會了抽菸,煙癮不大,但不時會抽幾根。何況,他們這行,打滾在一群雄性動物裡,菸酒是必然要打交道的。
韓維維到處找不到他,半天才在門口看到一個影子。
韓維維看他在那吞雲吐霧,她聞不了煙味,遠遠站著,“死小子回來份子錢都沒給。”
許景陌掐掉了煙,笑,“我媽不是給過你了嗎?”
韓維維走近了兩步,也靠在牆邊,燈光照著兩人在地上的影子,夢裡花落知多少,不知何時我們長大了,影子也從小小的兩團,變長變大,成為如今地上的隱隱約約一長片。
“新娘子不在屋子裡待著,跑出來小心沒人要。”
“單身貴族就還有這最後一晚了,難道還不許自由?”
許景陌望了望燈籠高處的一彎月牙,忽然興起,“維維,我們喝酒吧。”
“不錯不錯,好主意!你去,偷幾瓶啤酒過來。”
“為什麼是我?”
“難道是本小姐我?!”
“哼。”許景陌不情不願的在人群裡轉了一圈,順手就拿了幾罐啤酒。兩人席地坐在牆邊,夏熱的夜晚,如同小時候一樣並排坐著喝起酒來。
韓維維啟開一罐仰頭喝了幾口道:“陌陌,你這樣不好。早點找個人定下來吧。”
“怎麼找?男人,還是女人?”
“不論男女,只別想著那個就行。”
“那你還請他來婚禮?”
“啊?這也是我錯?英雄帖遍佈全國你不能怪武林盟主啊,這是秘書乾的事,算賬找陶京去。”
“。。。。。。。”
“再說人家來不來還不一定呢。”
“。。。。。。。”
“哎,許景陌,你在S城怎麼成那髒樣了,從土裡扒出來似的,要不是我,明天你都沒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