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微熙,是那種清冷的瓷白色的光,照在人的身上沒有溫度。西門晉就踏著這樣的晨光來到十二班門口,將手杖靠在牆上低頭在書包裡找鑰匙。
“……哦呀伊,哦呀伊,啊牢騷啦……”
門縫裡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歌聲,他愣了下,拉好書包拉鍊,伸手去推教室門。果然,門是開著的,而且裡面正邊哼著歌邊拖地的,正是小不點班長童鞋。
開門的聲響驚動了歡快勞動著的東門越,他放下拖把朝門外看過來,然後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眯眯地招呼:“西門,你來啦。”
西門晉皺了皺眉,拄著手杖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將書包放下,環顧了一圈已經溼淋淋的教室,冷淡問:“你在做什麼?”
“打掃啊……”東門越有些訝異,他覺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拖地,這麼明顯,西門晉還問什麼?
難道說,他的眼睛也有問題?
於是,東門越不動聲色地看向西門晉的眼睛。西門晉瞳仁很深,像一團化在夜裡的墨,眼底浮著一層碎冰,幾乎是超出這個年紀的深沉冷漠。注意到東門越的目光,他抬了抬眼皮,冷冷的看回去,某人頓時打了個哆嗦,莫名有些心虛,連忙移開目光。
“我怎麼不知道今天是你值日。”
“值日表是昨天才換的,”東門越依舊是笑眯眯的,好像感受不到西門晉的冷淡,“以後每天兩個同學同時值日,我也是今天值日,不信你去看值日表。”
他笑得太燦爛,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西門晉看著覺得不太舒服,抿了抿唇,問,“你一個人將值日做完了,我做什麼?”
這個問題東門越早想過了,他覺得西門晉不是那種會心安理得接受別人幫助的人,於是他笑嘻嘻地將自己書包搬過來,掏出一張表格:“每週三班長都要做一個班情總結,我昨晚忘了寫,你替我寫一下吧?這樣一來正好兩清。”
西門晉接過表格,他確實不喜歡欠人家的人情,所以只好點點頭:“好吧,什麼時候交?”
東門越這才在心底大大鬆了口氣,天知道他雖然一直在笑,心底卻比在班主任面前還要忐忑,生怕有哪句話說錯了,這位西門同學就不理他了。
“不急不急,課間操之後就行了。”
東門越個子是真的小,也還沒變聲,聲音還是那種帶著童音的清脆,這件事情解決了,他心情頗好,又哼著歌回座位去整理書包裡的作業。
“哦呀伊,哦呀伊,啊牢騷啦~”
西門晉從書包裡掏文具盒的手一頓,有些難以忍受,“這是什麼歌,真難聽。”
“啊……這是火影的主題曲,可能是我唱的不好聽,”西門晉居然主動和他說話,東門越很是受寵若驚,但聽清他說話的內容又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頭,果然不唱了。過了一會,他又回過身來,問另一個角落裡的西門晉,“哎,你知道什麼是火影吧?”
西門晉猶豫了下,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聽說過。”
聽說過,就是沒看過。再找不到話題,東門越只好頗戀戀不捨地結束了他和西門晉的這一次對話。
後來,知道了日本的攻略遊戲後,再對於當時自己這種心情,東門越才有一些了悟。大概在那時的他看來,沉默寡言西門晉就像那些被攻略的人物,找到話題多和他說幾句話,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
西門晉不上課間操,回到教室後,東門越來和他拿那張表格,西門晉翻了一下手中的數學書,漫不經心說道:“已經交給班主任了。”
東門越一驚:“啊……”
西門晉皺眉抬頭:“怎麼了?”
東門越怎麼敢說那個表格其實根本就不用交,是班主任隨手給他當草稿紙的,只好訕訕搖頭,“咳,其實下次這種東西給我就行了……”
西門晉誤解了他的意思,有些不舒服,語氣也冷淡起來:“沒關係,做早□□不行,去辦公室還是能的。”
眼見早上二人才建立起來尚算友好的氛圍有惡化的趨勢,東門越只好沉默。
第三節課下後,班主任將東門越喊到辦公室,東門越一路上都頗為忐忑,當瞄到辦公桌上攤著的那張“班情報告”表格時,眼皮直跳。
“你怎麼把這個也寫了?”
小正太有苦難言,支吾著搪塞,幸好班主任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喊他來其實另有目的,“張明瑞上週一共遲到了四天,是真的嗎?”
“啊?”
班主任詫異:“啊什麼啊,你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