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2 / 4)

歡呼,那些穿著西裝禮服的人舉起高腳杯相互碰撞,酒杯裡的紅色液體快要飛濺出來。

而他只說了一句話。

“請記得,你和我之間的約定。”他閉了閉眼瞼,繼續道:“即刻放了那個人。”

他看到澤田康勝沉默了良久,終是輕輕點了點頭。

於是他再也無所求。

只要那個人能夠重獲平安與自由,即便奉上自己往後的人生,即便相見相知成為再也難以企及的奢望,他也無所後悔了。

命運在他們兩人之間橫亙了太多東西,終究讓二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那麼,他就只能懷著對那個人的希冀和祝福,從此孤獨地面對蒼白的未來。

澤田綱吉轉身面向大廳裡曲意逢迎的人,嘴角浮起一抹冰涼的笑。

從此以後,他便是這個黑手讜家族的首領了,與刀槍為伍,與暗夜為伴,永無希望與光明,永無終結與盡頭。

多年後,每當澤田綱吉想起這段時光時,他都不能清晰地記起,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那彷彿是他一生中最空虛最難忍的時光,走馬觀花般在他的生命中閃過,沒有任何意義,因而也留不下任何深刻的回憶,只有那隱藏在記憶背後的生命的剝離感,頑強地留了下來,成為他最不願提及的過往。

里包恩再次醒來時,那狹小的窗戶外透進來的光暈已經暗淡,隨著夕陽的漸沉慢慢爬上因為潮溼而裂了縫的牆壁。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很久之前的一幕似曾相識的場景從昏昏沉沉的大腦中叫囂著迸出,與眼前之景慢慢疊加,然後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同樣的耀眼的讓他想要流淚的夕陽,同樣的色彩暗淡卻很溫暖的光暈,同樣的爬滿了裂縫的老屋屋角。

彷彿發黃老照片一般的舊時光。

有一個少年,會在這樣的時光裡,歪著頭,或興奮或愁苦地,對著他喋喋不休著那些無聊透頂卻又是那麼令人迷醉的生活瑣事。

里包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一下,他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番,乾澀蒼白的薄唇微微顫動,像是要說什麼。

一絲輕淺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從他的唇間逸出。

“綱吉……”

一隻蜘蛛順著蛛絲,從窗簷掉落下來,它抬了抬它那細長的腳,抖動了兩下,又開始忙忙碌碌地織起網來。

這是變天的前兆。

一陣劇烈的頭痛突然襲來,里包恩不得不又閉上了眼睛。

最近幾日他總是這樣,大腦像是被灌了鉛,昏昏沉沉、頭疼欲裂,宛如有億萬只螞蟻爭先恐後地從他的腦子裡爬進爬出,讓他連最後一絲的清醒也喪失殆盡。

只能如同個廢人一般,一動不動地躺在這張冰冷潮溼的床上,讓這疼痛連同血液一起流遍全身,然後靜等著自己的心臟不再跳動的那一刻。

他早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自從體內被注射了藥物之後,自從得知自己是殺害綱吉母親的兇手之後。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渴望著,死神能夠早早地取走這殘破不堪、苟延殘喘的生命。

那於他而言,才是一種徹底的解脫吧。

“轟隆——”一聲驚雷突然在天際炸響,有慘白的光劈進房內,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

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地砸在窗戶玻璃上,彷彿是催命的鼓點,一聲比一聲急促。

“嘩啦嘩啦——”大雨頃刻間潑灑下來,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這厚厚的雨幕之中。

里包恩強睜開眼,轉動眼球,瞥了眼窗外的傾盆大雨。

似乎好久沒見過這麼大的雨了。

只記得彷彿是在好多年前,他有一次出任務,回家的途中卻遇上了大雨,不得不躲在附近的商店裡避雨,從而回家晚了一兩個小時,結果一開啟家門,就看到蠢綱那張皺巴巴可憐兮兮的小臉,一見到自己立刻就泫然欲泣。

他當時哄了小孩許久,又是威脅又是講笑話,好不容易才把小孩的情緒安撫下來,可近些年,蠢綱似乎堅強了許多,懂事了,看到自己回家晚了也不再哭鬧著讓自己哄了。

多好。

多好啊。

不再黏著自己了,也不再害怕自己回家晚了。自己甚至,再也看不到他守在家裡等著自己的樣子了。

再也看不到了。

里包恩閉了閉眼,嘴角略彎,浮起了一個微笑——一個刻毒的、帶著深深的自嘲的微笑。

“嘩啦——”門口傳來鑰匙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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