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光仿若劈天裂地般撕開了黑暗,刀鋒與金石般的手指相擊,只聽“錚”地一聲,黑暗被驅散、幻像盡皆消失,宋師道的眼前恢復了光明,以他被和氏璧異能改造過的極強目力,甚至可以看清石之軒臉上的每一處微小變化——這位詭異莫測的邪王正在驚訝!
人遇到強敵難免驚訝,而驚訝就代表了有破綻……石之軒終究只是人而非神,他的招數雖然詭譎陰狠,與刀法既霸氣威猛又恰到好處的宋缺完全是兩個風格,但從小被宋缺“揍”大的宋師道顯然不懼石之軒的威脅,以極為冷靜的心態又破了對方的這一招。
石之軒的表情似怒似笑,他身形微晃,竟似陡然隱身一般地消失在了——宋師道只覺寒毛倒豎,猛地往前撲地來了一式毫無優雅可言的賴驢打滾:而就在他“滾走”的下一剎那間,宋師道方才所站的位置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硬生生拍得塌下去了好幾寸……
“能在我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兩大絕招下逃生……哈,實在不錯,本座決定給你一個機會留下名號,也好教你雖死猶榮。”石之軒緩緩地現出身形,笑了,那笑容滿懷溫柔慈愛,偏偏又帶著一股陰測測的味道。
宋師道充耳不聞,凝目直視石之軒,既專注又無所畏懼:他能感應到石之軒尚未使盡全力,倒有點像是在拿他來試驗招數——難道說,石之軒是想在殺滅他宋師道之前先玩弄他的心神、令他陷入臨近死亡的極大恐懼之中,從而不戰而敗麼?還是說這位邪王只是想找些樂子,逐漸增強壓迫,看看宋師道究竟有多大潛力?
無論答案是什麼,都完全不重要:石之軒的複雜心思,宋師道根本沒興趣揣測。不存在恐懼,更沒有僥倖,石之軒對於他來說——
只是一塊更大的磨刀石罷了!
銳目乍然一厲,宋師道猛地將戰意提升至最高,酣暢淋漓地對石之軒使出了他最強的刀法:一刀又一刀,似無盡而連綿的暴雨,又彷彿自九天而下的萬鈞雷霆!
精氣神全為刀意所引動,宋師道感覺到了丹田氣海中內力的逐漸枯竭,又感覺到了往復迴圈的無中生有、死而復生之道,無窮無盡:在這一刻,長生訣、和氏璧異能和換日大法彷彿統統結合在了一起……
大戰之中,宋師道竟是驀然閉上了雙眼,心神飄出體外,與天地交相呼應……他感應到,天地之間存在著一股無比龐大的、玄奇而精粹的能量,而宋師道的腦海之中似有一層極薄而堅韌的屏障正處在破碎的邊緣,更在不斷地督促著他:打破屏障,調動天地之力!
“咦?竟想在我面前臨陣突破,真是好膽!”石之軒殺意暴漲,大喝了一聲,周身的氣勢猛然爆發開來,巨響和勁氣交雜而至,如重錘擊腦一般將宋師道猛然驚醒——就在他茫然睜眼的同時,石之軒的一根細長而無情的手指彷彿穿越了無盡時空,直直點向宋師道的眉心!
垂落在地的刀尖驀地彈起,迎向那可怕的一指、迎向使出全力的石之軒,迎向生死輪迴,更是迎向了無窮的天地大道……
或許忽有一聲巨響,又或許始終寂靜無聲:刀指再度相交,宋師道藉機後撤,身形折轉飄忽,沒入深巷、沒入重重房屋和院落之中,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在石之軒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石之軒的氣勢猛地擴散開來,覆蓋了方圓百餘丈的地界:然而他竟沒能立時感應出宋師道的所在、追擊而去,只查探到數百個氣息平庸、實力低下的螻蟻……
他環目掃視四周,無論是牆壁還是地面,都彷彿被均勻地削掉了一層……沒有碎石亂飛,也沒有裂地破土,卻更能顯示出方才他們那一戰的威力和詭異狀況,石之軒忍不住仰天長笑了起來,良久方歇,搖頭自語道:“如此驚豔的刀法,如此聰明的小子,還有那麼肥的膽子……嘿,真想殺了他,看看宋缺究竟會怒到何等地步。”
事實上,若非宋師道挾頓悟時連通天地的威勢,他絕難逼退石之軒那充滿殺意的一指,更遑論抽身逃走了;雖然宋師道為此而留駐於突破的邊緣未能更進一步,卻也絕對是穩賺不賠的。
至於能夠躲過石之軒的查探,全靠宋師道失去內力之時掌握了一種融入自然天地的狀態,最初他使用這種竅門的時候,宋師道只能瞞過寇仲那個級別的高手,可是後來他們夫夫倆研究改進了一番,一旦施展,便連宋缺也會被瞞過——這絕對是保命的良招,否則這一回碰上石之軒就足夠宋師道喝一壺的了。
方才還是太冒險了些:幸好宋師道並沒有突破大宗師,否則必會引來天地異象,累得計劃失敗、更被李唐精兵全城圍剿;可是沒突破也同樣危險,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