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灑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又或許會這樣走著走著,心跳就停止了。
生性樂觀的肖灑灑洩氣似地坐下來,擼起袖子擦了擦掛在下巴上的汗,“就這樣默默死掉總比被遊凜席弄死的強……說不定還能穿回……”
“哦!哦哦哦!”
剛剛還在沉浸在哀怨中的肖灑灑突然眼前一亮,霎時拔地而起,雙腿間的正能量讓他幾乎要飛起來。
不遠處的那一點淡淡幽光彷彿一塊磁鐵,將人狠狠吸了過去。
拼了命地奔跑著,肖灑灑的心臟強有力地跳動著,一下比一下激烈。越來越近的光源不斷地告訴他,“你可以活下去了。你可以活下去了。”
“唆——”
快速奔跑的白色身影終於如願以償地被光明籠罩,黑暗被留在身後自相吞食。
然而,當肖灑灑停住腳步直直站立在光芒中時,前一秒還煥發光彩的眼睛此刻卻像是被光明刺瞎了一般,沒有焦點,沒有生氣。
寬敞的宮殿裡金碧輝煌。
金光燦燦的牆壁,極致奢華的裝潢,以及遍地堆砌的頭顱殘肢。
就像是一個極致華侈的屠宰場,沒人逃得過被肢解殘殺的命運。
滾落在地的頭顱上嵌著一雙雙黑漆漆的眼洞,深不見底的死氣從黑洞中遺漏出來。
肖灑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原來光明還不如黑暗麼。
“你為什麼不救我……”
蒼老暗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怨氣,“你為什麼不救我……”
肖灑灑猛然睜大眼睛,這個聲音……
“你為什麼不救我……”
“是誰!”肖灑灑警惕地看向周圍,散落的肢體讓他作嘔,目光卻不得不在血淋淋的殘肉上流連。
“你為什麼不救我……”
暗啞的聲音依舊在肖灑灑耳邊流連。
肖灑灑驚恐地看向右邊,對上一雙幽黑的眼洞,悚然地看向左邊,迎上一張腐爛大半的臉。
前面,後面,上面。。。。。。
沒有!什麼也沒有!只有那個聲音在一點一點牽動著肖灑灑的瀕臨崩潰的神經。
肖灑灑狠狠抓著自己的頭,太陽穴像是被錐子一下一下狠狠敲打著。
“你為什麼……”
“救救我……”
對了!肖灑灑睜開眼睛猛地抬起頭。
這個虛弱蒼老的聲音,剛剛在黑暗中跑的時候……似乎出現過。
“一定是!”肖灑灑迅速轉過身準備向原來的方向跑去,“在……”
長長的過道里充盈著刺眼的金光,剛剛還窮追不捨的黑暗此刻已經成為遠處的一個小黑點。
模糊的黑幕中,一張蒼老蠟黃的臉正一點一點被黑暗蠶食,充滿怨恨的眼睛死死盯著肖灑灑,直到眼白也被黑色浸染。
老人溝壑縱橫的臉消失在黑暗裡,而黑暗消失在光明中。
“撲通——”
肖灑灑絕望地跪倒在地。其實,剛剛他就聽到了這個人的求救聲,只不過,求生的*直接遮蔽了他的耳朵和眼睛,他就這樣無動於衷地從老人身邊跑了過去。
“大哥哥可真是殘忍呢~”許久未曾出現的童音終於再次響起,“連虛弱的老人都能見死不救……”
肖灑灑低著頭,老人在黑暗中被幻化得扭曲的臉一直盤旋在他腦海裡,他覺得淒涼。
“咯咯咯~”甜甜的笑聲帶著無盡的歡愉,“大哥哥其實你也沒有義務非要救他的~”
肖灑灑無言以對,他沒有聖母到非得拯救一個陌生老人,但是那個聲音那張臉就是苦苦折磨著自己。
“大哥哥跟我走吧~”清脆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你是一個有罪的人,你沒有心,你必須洗清你的罪過。”
肖灑灑呆愣地抬起頭,“我是一個有罪的人……”
“你的冷漠無情被神所唾棄。”
“我的冷漠無情被神唾棄……”肖灑灑雙目無神地念叨著。
“神說,你只有獻出自己的血液才能洗滌你的汙濁。”
肖灑灑站起來,目光呆滯地向宮殿的深處走去。
“獻出我的血液……”
“孽娃你要好好的哦。”女孩笑得溫柔,“我要去一個遙遠又神聖的地方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的哦。”
“姐姐……姐姐!!!”
男孩驚叫著坐起來,慘白的臉上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