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地說。
“是……少爺。”老頭乾咳了兩聲。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許景桓做了一個夢。
躺在地上睜開眼睛,他眼前是綠色的一片,是樹林。
這是在哪?許景桓揉了揉眼睛。是若水鎮的後山嗎?
男生坐起身來,他身上穿的還是那件師傅給他縫的白色道袍,白袍上有一攤褐紅色的血跡。
許景桓一驚,仔細檢查之後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傷口,他鬆了口氣。右手旁邊的一把匕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拾起尖端被血液染紅的匕首倒吸一口氣。師傅的血刃為什麼會在自己的身上?
許景桓站起身,四周的土地同自己身上一樣瀰漫著一股鐵鏽味,仔細辨認草叢裡還有斑斑點點的血滴。
難道是師傅出事了?這血跡到底是誰的?
許景桓順著地上的血跡往前走,血跡徑直通往山上神廟的方向。
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他的心頭。他加快了腳步。
男生越走越快,最後乾脆跑了起來。
周圍的溫度在不斷升溫,空氣裡雜著灰燼的味道。
神廟燒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師傅呢?還有段琮呢?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男生奮力往前跑。
還沒看見神廟的影子,他就聽到周圍有人說話的聲音。
“早該殺了這妖怪。”
“對,留在鎮上就是個禍害。”
“多虧了顏道長除妖。”
除妖?
許景桓透過樹木望向神廟,神廟被火舌吞噬,鮮紅的紅光點燃了天邊的白雲。門口圍著一群人,其中帶頭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上赫然是一顆還在滴血的人頭。
“鐺”的一聲,許景桓手裡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原來不是師傅……是段琮。
“多謝顏道長除妖。”圍在周圍的人們紛紛下跪,在他們面前是一個留著黑色長髮身著白袍面帶微笑的男人。
許景桓驀然坐在地上,記憶慢慢清晰起來。一個時辰之前,他還觸控過段琮溫熱的面板,男人的頭髮還是如以前一樣的柔軟,看到自己的時候有些驚訝,但嘴角帶著笑容。男人開心地過來擁抱他,迎接他的卻是一把刺穿心臟的匕首。疼痛僅在他臉上停留剎那,他依舊在笑,笑得有些淒涼。
許景桓記不清自己當時在想些什麼,心裡只有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之後的怨恨。男人的體溫在他指尖一點點流失,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懷裡的人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怎麼喚也醒不過來。很後悔。許景桓拂上男人蒼白的臉,輕輕碰上他冰涼的嘴角。許景桓把臉埋在那人胸前,淚水混著血水瀰漫在他的前襟上。
對不起,段琮。對不起。
“做什麼夢呢?哭成這樣。”坐在床邊的男人合上手裡的書。
“……”
“其實,我還指望他給你多捅幾個窟窿。”
“……”
“你還是睡著的樣子比較可愛。這麼兇的看著我幹嘛?要不是我去把你弄回來了,你現在還躺在那荒山野嶺裡。”
“玄染,你有點良心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憂鬱一回,這氛圍一下子就被你破壞了。”許景桓撩開遮住眼睛的劉海,看了玄染一眼。
“傷口快長好了,你也該跟他做個了斷了,”玄染湊到他的耳邊說,“是讓你殺了他,還是讓他殺了你。”
“……”
“都這麼久了,還是不捨得嗎?”玄染用挑釁的語氣問。
許景桓坐起身來,神色複雜地望了玄染一眼:“這不是舍不捨得的問題。”
“這麼說你想通了?”玄染這話有種火上澆油的味道。
許景桓警惕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直覺告訴他,面前這人的目的並不簡單。
玄染換上一貫的笑容,拍了拍少年的肩:“我能有什麼意思?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嘛~~~”男人輕鬆的語氣企圖瓦解許景桓的戒備之心。
少年推開他的手:“不要對我說這種模稜兩可的話,我會誤會的。”當然,他指的並不是兩人的關係。
玄染見他並不領情,笑容變得有些猙獰:“我只是希望你別忘了你在替誰工作,也別忘了自己的位置,以免幹些出格的事。”
“我知道。”許景桓淡淡地說。
段琮消失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段琮消失的日子過的很快。許景桓每天過著相似的生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