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目光地注視,染流年哼唧一聲,睜開眼,看到左丘瑾的一臉溫柔。
“沒睡好?怎麼氣色這麼差?”左丘瑾伸手在染流年臉上撫過,眼底有深深的眷戀。
“……左丘瑾!老子不眠不休照顧了你三天三夜啊!飯都顧不上吃,都他媽餓瘦了!混蛋,你昏得倒是心安理得啊!”
沒有反駁染流年是魔,不吃飯不會影響身材,左丘瑾只是留戀著掌心中染流年的溫度。
那話怎麼說的,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生氣,對方不溫不火的,那你就氣不起來了。染流年自顧跳腳半天,最後也只得作罷。靜靜坐在床邊,染流年嘆口氣,道:“這麼多年了,老子居然還是沒出息的只喜歡你一個……”
“沒關係,我更沒用,二百零三年的時間,我獨獨愛你一人。”左丘瑾看著染流年的眼睛,平淡地說出包含情意的話。
聽出了左丘瑾語氣中的無奈、心酸、痛苦、眷戀,染流年眼色暗了暗,卻什麼也沒說。
“虛師父答應的事……”
“三天後,三天的時間給你養傷。”染流年接過話,看了眼左丘瑾身上淡粉色疤痕,補充道:“這三天,你給老子好好待著……放心,我不會走。”
聽到最後一句,左丘瑾突然笑了,剎那風華,好似陽光明媚時雪山之巔的白蓮。
“說定了,那就不許改。如果我睜眼時你不在,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挺過漫長歲月。”左丘瑾緩慢又堅定地說。染流年神色怔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頭,抬手把一根華髮掩進深處。
三天,左丘瑾與染流年沒有出過房門,他們如平常夫妻一般玩鬧、休息。
“流年,咱們婚衣你要什麼樣?”
“我紅的,你白的,跟平常一樣不就好了?”
“你覺得那樣很無聊嗎?跟往常一樣……”
“那就你紅的,我白的。”
“……”
“流年,婚禮邀請誰?”
“老不死的、師兄、汝嫣。”
“太少了吧。天帝不請嗎?”
“你不怕他殺了你嗎?至少會把我滅了。”
“……那算了。”
“流年……”
“婚禮的事不要再煩我了!你是白痴嗎?!”
“沒有,我想說,我愛你。”
“……我也是。”
直到第三夜,明日便是他們的大婚之日。相比染流年的沒心沒肺,顯然左丘瑾思考地更全面,這三日,他一直思索如何把婚禮弄得完美,他要給染流年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這讓他本就沒好利索的身體有了負荷,臉色更蒼白了。為了明日的婚禮有個好氣色,染流年勸左丘瑾早早休息了。
到夜半時分,月亮從厚厚的雲層裡剛露出一絲眼波時,染流年就醒了。他輕輕地坐起來,凝視左丘瑾的睡顏,這樣一個男子竟然真被自己拐來了,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想想當初,他意氣風發的樣子;被強迫時屈辱不甘的樣子;以及後來為了自己魂不守舍的樣子,染流年覺得人生無憾。
這幾日,簡直如夢,好像是為了補償自己一般,從哪裡偷來了幸福讓自己享受。
明日自己就要下嫁,其實與他廝守一生好像真的很不錯啊。
他真的很期待明天。
尾聲
不過就如說的那般,這種幸福是偷的,遲早是要還回去的。染流年抬手給左丘瑾施了個昏睡訣,兩日內,他能睡個好覺了。
留戀地最後看一眼左丘瑾,染流年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小年……”虛壹就站在院中,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染流年發現一直年輕的師傅終於有了一絲疲態。
“嘿,別這樣,不就死嗎?我能再活這二百多年,還不都虧你那崑崙繭!這麼多年,都是偷來的,我已經知足了。”染流年走上前抱住虛壹。
“我走了,魔界就靠師兄了,不過你可得讓他改姓染啊!不然我下去了,那老東西不得再讓我死一遍!……左丘瑾,你尋個由頭讓他回去吧。……師傅,這麼多年,謝謝您的養育、教育,染流年無以為報。”說完,染流年撲通跪下,給虛壹磕了三個響頭,卻遲遲沒有抬起頭,淚水沿著臉頰滴落到地上,染流年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小年啊!”虛壹也是老淚縱橫,抹了下臉上的淚水,卻再吐不出什麼。
這個自己愛到骨子裡的徒弟啊!從小看著長大,從那一個小小的紅人,到後來風華絕代的紅衣魔君,再到現在跪在自己腳下紅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