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偃不說,但小棠知道他害怕過生日,哪怕最瘋狂的歡愉也無法徹底抹去眼底的擔憂,所以他來陪他做一個……有生日的人。
人月兩圓,定在這一天也不錯。
十四、
小棠親手為梁偃貼上了符紙。
但他沒想到的是,另一個梁偃出現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捂住自己的眼睛。
小棠動了動,說:“看不見月亮了。”
眼睛上的手並沒有拿開,有人在身邊坐下,讓自己躺在他的腿上,另一個人脫了衣服墊在身下,問小棠:“硌嗎?”
小棠搖頭:“很軟。”
梁偃看著他柔順的樣子,心裡忽然有點酸,前兩天他睡不醒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很乖很安靜,怎麼抱都不會亂動,只有呼吸如同羽毛,極輕也極重地牽動血脈。
衣服被一點點脫下,月光好像有形有質,有種涼風似的清爽觸感,小棠在這種觸感裡放心地舒展身體,大張的腿架在梁偃的肩膀上,暴露出來的地方情不自禁地收縮著。熟悉的手指叩開入口進去的時候,他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息,卻被自己枕著的人俯下‘身來,深深地吻住。
那種感覺,非常非常溫柔。
他們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兩個人纏在一起,並不著急做到最後,只是慢條斯理地親暱,快樂像是持久的波浪,不太洶湧卻足夠讓人沉溺。但這次梁偃並不打算這樣做,他吻了吻小棠光潔的大腿內側,然後將自己緩慢而堅定地擠了進去。
敏感的內壁如同劃過一道火焰,小棠顫抖著蜷起身子,又被另一個梁偃溫柔地壓制下去。兩個人的動作都是那麼溫柔,佔有的過程卻直白簡潔,手指像羽毛而身體裡的東西堅硬如鐵,這感覺如此奇異。
“梁偃……”小棠不確定地叫。
額頭上得到一個略帶安撫的吻:“為什麼那麼執著?”
話音未落,身體的東西被推入一個新的深度,小棠迷糊道:“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讓我變成兩個?”梁偃問。
小棠想了一會兒,用略帶迷濛的聲音說:“不知道……”
快樂沿著幽深的甬道一點點侵入,彷彿從那裡可以直達內心,他放任自己沉浮其中,並不願意繼續想下去。理由他並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現在還不想說。
至少等到明天吧。
梁偃的動作漸漸激烈起來,捂在眼睛上的拿開,小棠卻沒有睜開眼。他閉著眼睛躺在那裡,整個身體都是一副迷濛而柔順的姿態,細碎的呻吟從唇角漏出來,也並沒有被吻去。
腦後枕著的人始終安穩不動,他的手只是在小棠胸膛上徘徊了一下,便又收了回去,向上插入小棠的長髮。指尖貼著頭皮緩緩移動,有時從髮絲中穿出,梳理著滑順的髮絲,又或者從頸後到發心一路按過去,力道不輕不重,讓人有種被泡在溫水裡的感覺。
小棠就浮在這水面上,輕輕細細地呻吟。
後來的事情,他都記不清了。只知道很溫柔很快樂,卻並不是設想裡那種毒藥似的最後的瘋狂,因為梁偃雖然變成了兩個,其中一個卻什麼都沒有做。
沒有參與情事,沒有撫摸他任何一個敏感的部位,連吻都只有剛開始那一個,他只是一遍一遍地按摩著自己的頭皮,把長髮梳得比水還順,和月光一起淌了滿地。
小棠很開心也很遺憾,因為原本,他想給梁偃更多。
……畢竟,是最後一次了。
小棠的體力到底還是變差了,睡到日上三竿也似不夠的樣子,然而他最終還是強迫自己睜開眼,卻枕著梁偃,故意不讓他起來。
陽光透過頭頂大樹的枝葉照在身上,光裸的身體被身側的花草輕輕碰觸,有點癢,又有點柔軟的舒服,所以雖然肚子叫過幾聲,他卻還是躺在那裡不動。
“當真不起?”梁偃摸摸他。
小棠哼哼兩聲,從身邊扯下一朵玫瑰花嚼著吃了。
“人家是牛嚼牡丹,你呢?驢嚼玫瑰?”梁偃微笑。
“你才是驢呢!”小棠扯兩片花瓣往他嘴裡塞:“挺好吃的。”
“我覺得還是梅花比較好吃。”梁偃嚥下去,俯身在小棠耳邊道,“還有,多謝誇獎。”
小棠臉微紅,半晌慢吞吞爬起來道:“我要吃糖油餅!”
梁偃看著他只是笑,笑夠了才起來穿衣服,去做不算早的早飯。小棠也懶懶地套褲子,套到一半忽然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躲在梁偃後邊。
“怎麼了?”梁偃皺眉,“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