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硬可怕。
傻孩子啊,公主。南舍在心底感慨,你難道看不出來,你的弟弟早已厭倦了夾雜在你們中間的王權之爭,他的胸懷更寬廣,野心也隨之更大。
他想得到的,不僅僅是大海,還有真愛,與自由。
“你應該知道,從以前到現在,想要出海的人魚絕對不少。”南舍望著白王子,緩慢地說。
“我知道。”
“然而真正能夠出海的人魚,卻少之又少,為什麼呢?王子?”
白王子微微笑了一下。南舍能夠很輕易的區分這個笑容與王子凝視海盜傑克.斯帕羅離開的笑容有何不同,這個笑容冷淡、禮貌、疏離,而那個則充滿著溫暖和嚮往。“因為你的條件,執法者。難道不是嗎?”
“想要離開大海,變出人類的腿足,就必須飲下我的魔藥湯。”南舍用低啞的嗓音說著。
“那會讓你痛不欲生。”人魚王子隨意的接話,漫不經心的。“過去的故事將一直流傳下去,我想所有人魚都對您的魔藥所帶來的疼痛清清楚楚。”
“可惜你一定不知道,王族想要離開,還得付出額外的代價。”
白王子第一次顯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扭臉盯著執法者南舍臉上滿布的皺紋和橘皮,問道:“你指的是什麼?”
南舍仔細地打量自己這位美豔到極致的後人,有些生動小表情的王子可比一直面癱臉的樣子可愛多了。南舍知道白王子是個行動能力很強的人,只是她可想不到這次他的決定如此堅決,幾乎不給自己留迴轉的餘地,無論如何,算不上是聰明的做法。
想到這兒,南舍話鋒一轉:“傑克.斯帕羅是個很狡猾的人,一旦他知道你的欺騙,你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
白王子輕微的眯了眯眼睛,看向南舍的眼神裡夾雜了銳利。
南舍用尾巴卷著柺杖在地上的礁石上敲了敲,輕蔑的哼一聲道:“你以為我身為人魚族的先祖,海上最初的執法者,真的毫無憑證嗎?王子,所有族人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你從‘女首鳥’阿塔爾加那裡得到的訊息——海魄已重新出現了蹤跡。”
美人魚王子沉默了幾秒鐘,再開口時仍然是十足的冷靜,聽不出來太多情緒。
“傑克被人揹叛過很多次,我瞭解他的過去,他痛恨背叛。而我的欺騙將比那些背叛更卑鄙,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我想,他不會原諒我。”
南舍心中有些細微的震動,她啞著聲音詢問:“即使如此,你仍然要為了他出海?”
白王子在無盡黑暗的海底,凝望著海流之上,綻開了微笑,彷彿他能感受到軟和的海風和撫摩髮絲的溫柔陽光。
“是的。”
“孩子,別急著回答。”南舍無奈的搖擺著手臂,淡紫色的眼睛落在人魚王子俊美的臉龐。“先聽完你必須答應的條件。”
“第一,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第二,你不能對傑克吐露任何愛語。第三,當你的欺騙敗露時,你需要對他說,一切皆因海魄,而非與他本人有任何相關。如果你能做到上面的三條,傑克.斯帕羅卻仍然愛上了你,那麼你就不用接受任何懲罰。”
“這是條件?”白王子顫動漂亮的蔚藍色眼睛,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執法者,我認為這更接近於一個賭約。”
南舍嘆了口氣,也笑了起來。“你在跟我討價還價,孩子。罷了,你說是賭約,就是賭約吧。現在,該你提要求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人魚王子用修長的手指指著自己的心臟說:“如果我做到了,身為人魚王族對於情感的殘酷束縛就要從此解開,我們的心將不再冰冷死寂,生生世世,享有與人類相同的感情。”
南舍點了點頭。“很合理。白,你很高傲,考慮的甚至不僅是你自己。既然如此……”
執法者說著,尖銳的指甲刺進美人魚的胸膛,輕聲許諾:“倘若海盜傑克.斯帕羅能夠聽到你心臟跳動的聲音,就代表著他的愛意,你的勝利。”
白王子閉起雙眼,沉穩的吞吐著呼吸,微笑著垂下眼簾。
“別高興得太早了,王子。”南舍乾巴巴的說,衝美豔的人魚翻了個白眼。“你還沒聽如果你輸掉的懲罰呢,說不定你聽了之後就會知難而退,畢竟那可比剝去鱗片的酷刑更殘忍。”
“既然那麼恐怖,我想我還是不要聽了。”人魚王子唇角翹起動人的弧度,笑吟吟的樣子格外美麗。“我願意相信我能夠贏,執法者。我願意斷去所有後路,只為了獲得這一次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