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傑克頓了頓,巴博薩那張該死得意的老臉浮現在他的眼前。海盜迅速揮手,趕跑曾經殘忍背叛自己的大副,繼續說:“我其實一點都不瞭解你們王族的紛爭,我是說,我跟懷特王子根本就不熟。但是毫無疑問,用劍的小人魚,懷特要比斯嘉麗更善良,因為公主抓了我,而王子救了我。”
“善良?”雅尼克輕蔑的哼了一聲,別開臉盯著遠處,聲音堅定。“我們深海有一種魚,叫‘夜魂’。它們的鱗片是倒刺,牙齒是利刃,然而它們的習性非常古怪,生來只吃同類,爭出最優秀的雄種和雌種繁殖,所以數量本身就很少。有一次,紅公主和白王子碰到了一條小夜魂,它的父母兄弟全都被天敵咬死了。紅公主要殺了它,而白王子……他堅持要留下那孤單的小夜魂,不許任何人碰它。”
海盜眨了眨眼睛,輕鬆風趣的回敬道:“看來我們對善良的定義不太一樣?”
雅尼克搖了搖頭。“你不懂,海盜。那條小夜魂沒有同類就相當於沒有食物,根本無法生存下去。紅公主是為了讓它早點解脫,不用受更多苦。”
“後來呢?”傑克饒有興趣的追問。
遠方忽然奏響起一陣優美卻悲傷的樂聲,褐發的人魚就好似被按了某個開關,渾身一僵,立刻重新變回了冷漠的性格,他涼冰冰的說:“我不知道。這也不是我該關心的事。”
說完之後,雅尼克抱著長劍,搖擺他淺褐色的魚尾,不再理會傑克,朝著黑暗的海域搖曳離開,留著被關在龍骨籠裡的海盜哇哇亂叫。
“嘿,起碼把鑰匙留下吧,老兄!萬一有什麼神奇生物來襲擊傑克船長呢?!”
周圍恢復了一片寂靜,靜謐到傑克忍不住想要大聲唱一曲海盜的歌。他最終嘆了口氣,沒有扯著嗓子嘶喊,而是跌坐回籠子裡,撐著下巴發呆。
樂聲一直在迴響,雖然動聽,卻太過單調,以至於傑克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海底無法依照太陽來判斷,確定時間就變得無比困難。傑克甚至有些犯困了,他揉了揉眼睛,卻意外地發現,一條美豔無比的人魚正扶著礁石直立浮動在他眼前。
傑克笑了。那種輕鬆愉快的笑容令人魚王子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宇。
“我真怕你找不到我,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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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Pirate 08 。。。
“你身上有我的標記。”人魚王子銀白色的長髮隨著尾鰭的擺動而在海流的波浪裡漂浮,他指了指自己顏色紅潤豔麗的嘴唇說:“你擁有我的吻。”
“聽起來可不怎麼讓人心情愉快。”傑克盤腿坐著,撐著下巴,手指在臉頰突出的顴骨上彈動。他微笑著,黑漆漆的眼睛明亮而靈活,嘴唇上翹起的小鬍子此刻看起來也異常活潑。“不過,還是感謝它。你能把我弄出來嗎,懷特?”
人魚王子繞著夾在兩塊巨大礁石裡的龍骨籠遊了一圈,重新回到傑克面前的時候搖了搖頭。“這是鮫類用來對付人魚的籠子,它會把我們灼傷。”
“確實很燙人。”傑克搖動手指示意。“我也不怎麼想再碰它。”
白王子沒有再說什麼,他的眼睛在四處觀察,盯著一些漂浮的海草,似乎就是不願意跟傑克撞上。王子肯定知道塞西莉亞已經告訴了自己所有原因,傑克想,可憐的小懷特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出於這種微妙的情緒,海盜首先找話題開口詢問:“那個用劍的小人魚,雅尼克,他聽到一陣樂聲就走了?”
人魚王子抬起頭,冰冷美麗的眼睛盯著傑克。傑克有點吃不消的在心底倒抽氣,無論看多少遍,這條美人魚像極了海洋的藍眼睛也仍然無比震懾他。
那陣悠揚綿長的樂聲還在繼續,美人魚安靜地聽著,用平緩的聲音訴說:“雅尼克有一個妹妹。準確的說,他曾經有一個最幸福最完整的家庭。然而,一百多年前,人魚和鮫類開戰了,為了爭奪七海的領導權。這本來沒什麼,歷史上的人魚與鮫類每隔幾百年就要大戰一次……如果我不是親身經歷,根本就認識不到這究竟有多殘酷。那時我還很小,跟在諸位法老的後面……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廝殺,鮮血與殘肢,破碎的魚尾……”
白王子呼了一口氣,說不出是紓解壓力還是恢復鎮定,夢魘般的陰影籠罩在他俊美的臉龐,只剩下眼瞳靜靜的閃爍。“人魚擁有呼喚風暴的能力,鮫類則多數依靠武器。他們最喜歡誇耀的一句話是,‘看,我鋒利的刀能完整的斬下一條人魚尾!’……那場戰鬥持續了很久,就像歷史記載的每一次,人魚獲勝了,可是代價卻太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