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錐心之痛,讓他整個人驀地驚醒,卻被自己的處境嚇了一跳。
“如果不想死,就不要亂動!”身後冷冷的聲音傳來。
司寇凌楷這才來得及看向四周,自己所在乃是一處頗為雅緻的軒室中,那水深火熱,乃是自己置於碩大的水缸當中,而缸底竟然加碳燻烤著,那劇痛由來……分明是自己胸口一根根明晃晃的針!
司寇凌楷一陣眩暈,努力穩住心神,總算還不至於糊塗認錯,因為無法動彈,看不清身後的人影,卻憑聲音可以辨別一二,那人正是之前出手,從鬼火教那群屠戮無間之人手中將他救出之人。他乃是性情中人,思及此便恭敬道,“閣下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只是在下身負門派血海深仇,不能耽擱……”
“什麼血海深仇啊!奉劍派老瘋子小瘋子全家死光光了嗎?”聶徵狐啜飲美酒,上官瀛邪並不在他身邊,他徑自用指尖磨蹭著上等青花瓷的杯盞,好整以暇。
“……”司寇凌楷一陣血氣衝上頭頂,倒是頗用了三分氣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知怎的,他總覺這人的聲音頗為耳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實在是本派遭逢生死大劫……”
“哦,說說看?!”
“背後各種勢力交錯複雜,不是我不說,實在是怕閣下惹禍上身啊……”
“這把火……我聶徵狐倒是要見識一下!”
聶徵狐……聶……
司寇凌楷驚呼道,“你是尋魔醫……聶徵狐聶公子!太好了,我們少掌門……”
(11鮮幣)第36章。貪狼都。下
一夜春雨,潤物有聲。清晨醒來,天色卻是清明瞭許多,奉劍派,朱門淺,斑駁印象,銅鏽悽悽,似乎還殘存著一絲迷離之意,聶徵狐看著高牆深院,不以為然的對上官瀛邪一個眼色,上官瀛邪卻是但笑搖頭,身後輕叩。
“砰!砰!”
過了半晌,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開門探出半邊身子,胸前以紅色繡線繡了一柄三寸長的小劍,栩栩如生,正是奉劍派四代弟子,也是最底層弟子的標識。
“有什麼事情?大清早的!不讓人睡好,切……”那弟子脾氣倒是不小,拖沓了一大堆廢話。
上官瀛邪上前一步,“我們有事,想要見你家掌門!”
“掌門?不見!真是的,隨便什麼人都想見我家掌門,要知道我們奉劍派可是名揚天下的八大門派之一,連天山、崑崙那些大門大派的人來我們奉劍也要……”那弟子鼻孔朝天,連正眼也沒有給他們一下。
上官瀛邪失笑,他地位超然,從未被人如此待過,而一旁的聶徵狐更是如此,看得有趣,伸手出來,指縫中夾著一根銀凍刺,寒氣逼人,明晃晃的刺尖上,一抹滲人的鮮紅搖搖欲墜,聶徵狐緩緩逼向那個無名弟子,看似和煦的問道,“你說什麼?”
那弟子原本輕蔑,正想說什麼一根針也敢拿出來嚇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渾身忽然如同被麻痺般疼痛,又僵又麻,冷汗淋漓,雙眼根本看不清物體,面前兩個男子變成四個,八個……如同一團殘影。他張大嘴,想要說話,卻發覺此刻連用力呼吸都是一種奢侈,於是喘息,用力……忽然身後被人擊了一掌,便不知外物。
聶徵狐冷哼一聲,收回針,看著這個突兀出現的清臒男子,他衣襟胸前繡線乃是金色,正是奉劍派初代長老的標識,上官瀛邪記得此人,曾在封司麟的喜筵上露過面,乃是封照泉的其中一位師弟。
“原來是上官公子和聶公子,兩位今日又是所謂何事光臨?來我奉劍派何必為難一個小弟子!”此人喚作狄昭卿,是封照泉的四師弟,也是奉劍派的長老一輩,但見他馬臉狹長,眼底卻是兇光凜冽,有種難以形容的氣息。
“我們想要拜會貴派封掌門,還請代傳!”上官瀛邪搶在聶徵狐之前開口,他看此人形貌,已經猜到他正是那司寇凌楷口中挾持原掌門、陰謀篡權的四位長老之一──狄昭卿,卻是不動聲色。
“我家掌門等候多時了!請!”那狄昭卿十分乾脆,伸手邀到,心下卻是惡毒心思連番,此招請君入甕,他還用得理直氣壯,只要將這兩人擒住,他奉劍派的大局,便已然定下。
聶徵狐微微眯起眼來,卻是絲毫不理睬他。奉劍派原本精緻的園林樓臺,此刻有些陰霾起來,雖說是陽光明媚,也有種死墓一般的錯覺。
茶是粗陋的山溪雲霧,微微泛澀,毫無香醇之意,屋內也無其他茶點水果招呼,一切冷冰冰的,過了一會兒,才得一個身材高大、卻是形貌猥瑣的男子迎面走來,眼眶烏青,明顯酒色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