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第二聲慘呼,在這驟雨如注之時瞬間襲來,沈緇雅和風重鐮相視一凜,身形迅速遊弋而去。
僵命城第一重山門,恢復了原本的血腥屠場,死寂如同煉獄。
伴隨著雨水越下越大,兩柄油紙傘相攜而來,兩個清臒俊秀的中年男子,各有各的風情,一灰袍,一白衣,立於風雨倉皇中,正是唐毀和謝寢二人。
謝寢微皺眉頭看著一地碎屍,並不作聲,倒是唐毀頗為興致勃勃的吹了聲口哨,“師弟,難道這些年,你也帶出來一個徒弟,嘖嘖,能夠學得如此精湛的虐殺之術?簡直是青出於藍啊!”
唐毀說話之間,卻未曾錯過謝寢些微的表情,想要窺伺他所隱藏的秘密,可是謝寢也是滴水不漏。對於這個突兀出現曾經在江湖上風起雲湧銷聲匿跡了好一段時間後又重出江湖的男子,他是存有疑慮,更何況,他突兀的提出,要師父的遺物,並且還要他跟他走……
“難道不是千毀的人做的?”謝寢自然會懷疑,千毀這個組織他也聽聞過,既然師兄已然闖入僵命城,不代表沒有旁人不覬覦這裡的一切。
唐毀眥裂著牙齒,不死邪夔的名號終有一絲顯露,“小寢,我家主人又豈是凡庸之輩,既然派了我來,便不會再讓旁人插手,跟著姓郗的那個毛頭小鬼有什麼意思,來我千毀,我們師兄弟定能夠所向披靡稱霸江湖!”
“難道不是幫你那個主人稱霸江湖?!”謝寢語帶嘲諷道。
唐毀但笑,“我家主人,從未有稱霸江湖的野心,他所求所圖,尋常人是不懂的!”他說得莫測高深,卻又心悅誠服,能夠讓如此一個魔煞般的人物露出這般忠誠的表情,謝寢對千毀那位洌皇,有些好奇起來。
雨勢漸大,江湖客棧,一片詭譎的靜,聶徵狐憑闌而立,卻看雨簾稠密,許久,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來。身後腳步漸近,他不回頭,便直接喚道,“舞冷……”
那前來之人,果然是裔舞冷,但見他微笑搖頭,“小狐,你怎知是我!”
“嗤……”聶徵狐並無解釋,抑或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釋,“怎麼,富貴浮雲要關門大吉了?!”
裔舞冷失笑,“富貴浮雲即使關門大吉又如何,小狐,你倒是風趣得緊!即使每年只賣你的醫死人帖,我也能夠富可敵國!”
“哼!”聶徵狐對於他的戲謔,倒是沒多作答。
裔舞冷隨他視線看著客棧外的霪雨不斷,沈吟片刻,卻是冒出一句,“小狐,你那些風翥寶珠,尋獲不少了吧!”
聶徵狐眼神微微一凜,嗯了一聲,並沒有接過話題,裔舞冷也不介意,只是緩緩說道,“天虐宮,本就是神詆居處,沒有殤綺之璧,徒有十枚寶珠,也沒有用的!”
“你廢話少說!”聶徵狐忍住白眼的衝動,這裔舞冷平素精明異常,此刻決不會無邊無際說這些話。
“小狐,如若我能把殤綺之璧尋到給你,你可否給我一顆蘊紫丹?!”裔舞冷認真說道。
聶徵狐一怔,隨即笑得幾乎流出眼淚來,“舞冷啊舞冷,你身邊鶯鶯燕燕還少嗎?隨便找一個女子,都可以給你生成堆的孩兒,你要蘊紫丹做什麼?難道說……你一時間轉了性子,好起這男風來……或者你一直以來都暗戀於我……”
眼看著聶徵狐越說越離譜,裔舞冷早知就不該和尋魔醫如此一本正經的交易,直接將殤綺之璧砸向他即可,只是事到如今後悔莫及,但見他俊臉微紅,這該死的小狐狸,倒是猜中一些事情,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還是他的阿槿最可愛!
聶徵狐當然沒有錯過裔舞冷的所有表情,壞笑道,“難道真的有人拴住了裔大老闆的真心?嘖嘖,真是難得啊,我倒要見識一下!”
“不准你靠近阿槿!”裔舞冷脫口而出,咬牙切齒,然後便直接後悔,以這小子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他的阿槿一定要小心藏起來,是塞到嶺南的別院還是北海的小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聶徵狐找到!
“阿槿~~~~~”聶徵狐拉長話音,詭笑道,看裔舞冷急得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的模樣,知他動了真心,不由心生困惑,究竟是怎樣一個男子,能讓一心經營富貴浮雲眼中只有錢的裔大老闆如此小心翼翼,難道這便是人世間所謂情之所鍾?
呸……那個所言鍾情唯他的混蛋,竟然敢勾搭姦夫先行遁逃!
一時間,聶徵狐面色難看了起來,意興索然。裔舞冷看他此番,也沈默下來,卻是忽然冒出一句,“怎麼,惦記你那位……了?”
“誰說我惦記上官瀛邪那個無恥淫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