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溢,慌了神。
………最後,裳無月終究沒能嫁去北疆,因為百里魅反了。
前世的裳無月承受揹負太多,所以這些記憶,他並不打算告訴鬼殺,鬼殺受的苦已經夠多了,他心疼都來不及,怎能讓他再繼續去承受這些痛苦。
緋雪衣輕嘆口氣,雙手捧住鬼殺的臉,一個淺淺的吻輕輕印上鬼殺額頭:“吾妻,原來我已經愛你這麼久。”
鬼殺突然在這時睜開眼,一滴溫熱的東西恰好從上方落下,落入他的眼中。
“……你。”
“……你。”
二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別擔心。”別擔心,我只是瞎了,失去記憶,但我心的回來了。
“我沒事。”我沒事,只是變成小孩而已,但我依然可以照顧你,保護你。
…… ……
氣氛沉默下來,卻沒有半分尷尬,緋雪衣近乎痴迷的看著眼前之人,那無神的雙眼,陌生的面容。
他的阿瑾,長得真好看。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對,鬼殺被那道灼熱目光一直注視,也不覺得有什麼怪異,直到他腹中傳來一陣咕咕嚕嚕的輕響,他當即提著緋雪衣的後領口,將人提到一邊放著:“我餓了,先起床吧。”
緋雪衣小身板敏捷一躍,足尖在屏風上輕輕一點,小手臂一覽,取過搭在屏風上的衣服,身形一旋,又落回床上,開始為鬼殺穿衣梳頭。
“阿瑾,這幾個月辛苦了你,為夫真是太不稱職。”
鬼殺微愣,一個四歲孩童自稱為夫,著實讓人一時有點無法接受,那怕他知道眼前人實際已經二十多歲。
“你醒來就好。”而他更是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
“…讓你擔心了。你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是因為毒素已經侵入你的腦部,待解除身上的毒,一切就會恢復正常。”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赤蚺毒是毒中之毒,入肌後三日,十日開始白頭,一月開始忘事,最後七竅流血而亡。鬼殺是因為有小傢伙壓制著體內的毒,所以鬼殺症狀才出現的如此晚,若是小傢伙出生……
還有白離魅,那一戰他傷著這樣,白離魅顯然也好不到哪去,現在一定正躲在什麼地方養傷,若是傷好……
這兩件事重重壓在他心頭,他已經沒心思再去管其他,他們必須儘快趕回木月,殺掉千年赤蚺取來膽解毒。
“阿瑾,我們今日就啟程回木月,一路上你若是難受就說,知道嗎?”
鬼殺疑惑:“為何這樣急?”
“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家,我們待在這裡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早些回去重建木月。” 緋雪衣手小,那滿頭銀絲剛讓他挽好髮髻,玉簪還沒來得及插/進,就已散落開來。
鬼殺本耐著性子任由他折騰,但見他數次都不成功,只得從枕下摸出一根銀色綢帶遞給他。
“以後會回來嗎?”
緋雪衣會意的接過,小手從他耳際兩邊撈起兩縷髮絲束住:“你想回來,我們就回來。”
鬼殺點頭,復又說道:“能讓你朋友幫忙照看後山坡的情荼花嗎?”
“當然。”這裡是當年赫連宸為裳無月所建,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三百年,是該讓慶帝還木月族一個清白了。
早飯的時候,緋雪衣又端著碗,一口一口的喂鬼殺吃,這幅畫面,看在柳伯和雲朔丞的眼裡,怎麼看怎麼彆扭,怎奈當事二人渾然不覺。
慶帝在知道緋雪衣醒來後,親自從盛京趕到弘靈山腳下。
緋雪衣將心中的決定和慶帝說過後,慶帝猶豫片刻,終究點了點頭,說千歲府會永遠留在那裡,隨時等緋雪衣的回來,並且他們的後代將世襲繼承。
緋雪衣聽後沒說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小傢伙以後的路,由它自己決定,他這個做爹的無權干涉。
對於慶帝賞賜的一大堆物品,緋雪衣從中選出部分實用的,又寫信一封讓百花宮弟子人送至大漠商子洛手中。
鬼殺本就沒什麼東西,除了一把琴和一大包紅豔豔的紙,柳伯說那是緋雪衣曾經摺騰滿院風車所用的紙,柳伯還說緋雪衣就是用這個虜獲他的心。從他人口中得知自己的過往,這種感覺有些苦,有些澀,還有些哭笑不得,原來緋雪衣是這樣的人,原來他們之間有如此清閒時刻。
……
待所有事全部安排妥當,緋雪衣便帶著鬼殺悄然離開,雲朔丞同行,為避免被白離魅發現行蹤,他們選擇喬裝打扮,而慶帝派出的五萬大軍走得另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