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番心思卻不願眼前這人知道,唯有淺笑,捋著對方摻染了白髮的青絲,淡然道:“這頭青絲卻是因我變成了這般……”
心思輾轉,我話到此處,卻是再也說不下去,抿起了嘴,眼睛微微發熱,卻是半滴淚也流不出,那逆天的修為早將七情六盡數逆轉,如何還能為此哭泣……
想說對不起,卻是不能成語。
那人也是看出了我的尷尬,我的無助,他急急站起身,卻按住了我也想起來的身子,只聽他說道:“你這人總是這般多樣心思,我去叫人過來。”
我張嘴喚,卻被對方微紅眼眶,滿眼哀怨的神態定在當場。
唯有無可奈何,眼看著那人一溜煙跑了出去……
再回來時,那人身後跟來了另外兩人,天青色長衫的儒者以及黑色長袍的武者。三人直直走來,卻不肯在我身旁落座,滿臉嚴肅,緊盯著我。
我唯有乾笑,摸摸臉頰,卻不見三人緩和氣氛,只好陪笑道:“怎麼都過來了,我不過是……”
“想些有的沒有的,不是麼?”天青色的身影截斷了我的話,一向平靜的臉上有著明顯的責怪與不贊同。
我暗自吐舌,笑道:“怎麼會,輕侯,你莫聽鳳寧胡說,他就是愛誇大。”轉頭看到鵝黃身影已經豎起了眉毛,我輕笑著,低下了頭。
頭頂上傳來了“嘖”的一聲,接著身旁感到一陣壓力,再抬頭卻看到黑色身影坐了下來,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那一霎那,彷彿回到了多年前……在瘦弱無助的兒時,只有彼此相依為命的日子,那個人就是這般,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是這般在自己身旁。
儘管之後發生了太多,多到一切都物是人非,可是如今這樣的眼神仍舊跟在自己身旁,不離不棄。
看著對方,我感到鼻翼間一陣酸澀,那許久不曾宣洩的感情似乎在叫囂著,想要爆發。
手被輕輕握住,溫熱的感覺一如當年那個天寒地凍的日子,那人將自己冰冷的手握住,不停的安慰著。
嘴顫抖著想要叫出對方的名字,卻是對方搶了先機,開口說道:“輕塵,你想的太多了。”
只是沉穩的一句話,我卻覺得無法反駁。
淚水一下子潰堤而出,留了滿臉,在為這七年的寂寞找著宣洩的出口。
“已經……已經七年了……”
我不能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我不能理解。
“我好怕……好怕如果醒來見不到你們怎麼辦……”
“可是,如果見到了,我卻覺得好痛苦……”
“這七年……這七年我該怎樣去補償……”
我泣不成聲……
抬起頭,淚眼婆娑間是鳳寧花白的頭髮,模糊視線中是輕侯細瘦的身體,在轉過頭,為我擦掉眼淚的是卻依舊是當初那隻大手,牽著我,說不會鬆開的手。
只是,那人眼角的紋路卻讓我明白,這七年的日子,沒有人好過……除了我。
不知外界的一切,沉睡了的我,也許不會再醒來的我。
只要想到如果他們任何一個讓我如此等了七年,我也許會瘋掉。
可是我卻殘忍的讓他們等了七年……
“為什麼……”
手緊緊的抓著炎華的衣服,蒼白的手指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痕跡。
“因為我答應過你,不會離開你。”伸手摸著我的頭,一如既往的溫柔,我望進炎華的眼瞳,看到不是自己,卻是那人對我的一往情深。
“因為你太怕寂寞了,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在你會怎樣……”轉過頭看著認真而柔和的輕侯,從來不給我壓力,甚至事事順從的他,如今跪在我腿旁,握住我另一隻手,輕輕吻著,低聲訴說。
我模糊了眼睛,卻模糊不了他的深情。
“如果不在你身邊,我不知道哪裡是我的歸處。”從背後抱緊我,帶著微微的顫抖,鳳寧這個孩子從來都是如此,不離不棄。無論我做了什麼,在他的眼中,心底都是最初的那個我吧。
被這樣的摟抱著,安慰著,我卻只想哭……
不能停止的哭泣……
“哭吧,哭出來心裡會好些。”輕侯安慰著我。
我將頭深深的埋進了鳳寧的懷中,夾雜著哭聲,卻忍不住問道:“你們……不恨我麼?”
怕得到回答,我不敢抬頭。
卻聽到背後的嘆息,是炎華說道:“恨,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