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朱熾疑惑,他從沒這樣考慮過。他只是一味的煩惱自己的感情該怎麼辦,卻不知這種心態是在折磨朱旻。朱熾發呆許久,終於他搖搖晃晃站起,往外走。
冷文星也起身,跟在旁邊勸說:“王爺,天色以晚,您又喝多了……”
“起開!本王有車。”朱熾執拗,非要離開冷府。
冷文星見他執意離去,沒有攔他,把他送出府邸,目送朱熾呈上了王府馬車走後才回府。一進自己屋,嚇一跳,但沒流於表面。瞬間心驚後,鎮定的對屋中人說:“想不到聖指揮使竟然親自來監視,是怕本官胡言亂語嗎?”
屋中的聖恩對冷文星的譏諷,不以為然。“你對炎王的話,說的很好。”
“可還有一半沒有說。”
“哦?”
“皇上對手足的殺戮如此之重,老天卻給他一個只對他好的弟弟,大大滿足他的虛榮心。與其說皇上是想讓王爺幸福,才做到這個地步,還不如說是想讓自己幸福。”
“你很聰明,本座沒挑錯人。”
冷文星見聖恩要走,問:“不怕我告訴王爺嗎?”
“本座說了,你很聰明,本座也不是傻子。人一旦有了珍惜的東西,就能管住言行。”聖恩不在多言,走到門口,嗖得一下不見人影。
冷文星看著無人的房門,輕蔑的哼了一聲:“老奸巨猾。”
冷文星抬起左臂,撩起袖子,摸著鑲有寶石的金色護臂。說實話,這東西華而不實,尤其夏天出汗時,更加捂得慌,搞不好還會起痱子,但他還是堅持戴了,不是虛榮炫耀,而是戴著它,會讓他有一種被愛包圍的感覺。
朱熾馬不停蹄的趕到皇宮,他怕冷府的細作告知朱旻,可一路顛簸,害他進宮後吐了一場,頭腦更加清醒,想起自己府上也不乾淨。不知韓羽和他那日的爭執是否被府裡的眼線告知朱旻。韓羽警覺性高,可那日心情起伏劇烈,未必有心情理會是否有人偷聽。萬一朱旻已經知道,他知道真相,他該怎麼面對他?朱熾怨自己來的唐突,想回去在好好想想,可已經來不及,由於他酒後嘔吐,有人已經通知了朱旻。朱旻怕他身體不妥,親自來看他。朱熾不得不跟他去寢宮,洗漱後躺在床上喝粥養胃。
朱旻親手喂他,以往朱熾心理都是甜的,現在是酸、是澀。朱旻見他落淚,用手指為他抹去臉上的淚水,安慰他:“你還有我在。若真放不下,改日我給你找個相似,嫁過去。”
“你真這麼想嗎?真以為我是為婉容的死而難過?”
“不然呢?”
“我沒有參加送葬,他們都說我哀思過度,病倒了。如果你也這樣認為,早就去府裡看我,可你卻沒來。”
朱旻沉默,放下碗,打發奴才都下去。坐在床邊,對朱熾說:“我愛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愛你的。”
朱熾當然知道,可此愛非彼愛。
朱旻摸著朱熾越發難過的臉:“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你我之間是什麼情感,已經不重要,只要你好好活著,我就會覺得幸福。”
朱旻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而去親吻朱熾。他的吻還是那樣溫柔,纏綿。以前朱熾以為這是朱旻穩重性格所致,可韓羽、凌燕、朱順章的狂熱讓他知道,真正有愛的人是不會在這種事上保持冷靜。朱熾知道自己該推開,可他不想,他捨不得,他告訴自己,就這一次,最後一次。
這一夜,朱熾特別珍惜,他要記住朱旻每一處地方。冷文星說的沒說,愛他就成全他。朱旻愛他,所以揹負沉重的罪孽和他在一起。朱旻為他負罪了十四年,如今該是他回報他的時候。
清晨,朱熾起身,一如既往的為朱旻更衣梳頭。朱旻也依舊讓朱熾再睡會,但要記得吃飯,別又一覺睡到中午。
朱熾搖頭。“皇兄的床是給後宮娘娘們睡的,臣弟不該睡在這裡。臣弟一會便回王府,還有皇兄不必在給臣弟物色新王妃,韓羽嫉妒心太強,臣弟又離不開他的照顧,再來幾個王妃也是枉送性命。”
“熾兒?!”朱熾一番平淡的話令朱旻驚訝。昨夜他們還如情人般相擁,他以為往後都會一直如此,他認了,老天是公平的,總會讓你的人生有缺憾,可是現在,朱熾的話,那是他盼了許久的稱呼,如今聽到不敢置信。朱旻害怕朱熾是口誤,謹慎的問:“你叫我什麼?你稱呼自己什麼?”
“皇兄。臣弟。”
朱旻沒有高興,反而凝神,他擔心朱熾是在勉強,所以他不能讓自己顯露喜悅。“熾兒,我說過,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