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還是會隔三差五地讓宋婉兒浣洗衣物,以前因了幫福晉對付靜蓮居,福晉特地面了她的這項差事,讓人暗中幫忙浣洗。後來她與靜蓮居親近後,年靜怡也吩咐過人幫忙。可如今靈犀因為對宋婉兒極為不滿,便時常差人故意看著宋婉兒親自浣洗,所以宋婉兒不得不咬牙切齒地親自動手。
妍華的肚子一日大似一日,因為有了生弘曆的經驗,所以這一次她有喜期間也適當地控制了食量。不過她的肚子太爭氣,饒是如此,她的肚子還是像個球一般越長越大。弘曆與弘晝看著有趣,得了允許後總要好奇地去摸上一摸,還要貼上去說會兒子話,無非是叫裡面的“妹妹”早日出來,與他麼兩個哥哥一起玩兒。
第二年三月初,妍華的身子已經平平安安地再度圓潤成了一個球,走路都顯得吃力。李琴語體恤她行動不便,早已免了她的晨安。那一日她正與穩婆說著自己的生產之事,一個丫鬟突然匆匆跑進了萬福閣。
靈犀將她揪住後,狠狠地斥了一頓。
那個丫鬟委屈地癟了下嘴:“靈犀姑娘,側福晉昏倒了。方才,有人快馬加鞭送了書信過來,說是……郡主……歿了。”
“郡主?”靈犀詫異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口中的郡主是指芊萱,“怎麼會?郡主才嫁過去……沒幾年呀……”
“送信的那人說……郡主……郡主難產……血水止不住,所以……孩子被救活了,可郡主卻……”小丫鬟惋惜不已,方才她受命代替妍華去綠萼苑請安,親眼看著李琴語流淚滿面地哭暈過去,又親耳聽到綠萼苑的人兒哭成一片,受了那股氣氛的帶動,她也痛心地哭了兩把。
“那你這般匆匆忙忙地跑回來是要做什麼?格格近來本就憂心,若是再聽了此噩耗,豈不是要受驚?平日裡我與芍藥是怎麼教你們的?不得驚嚇了格格,凡事小心!總是這般,真叫我操心!”靈犀沉著臉訓了她一通,又叮囑她先將此事保密,待尋了合適的機會再跟格格說。
小丫鬟被她訓地頗有些不服氣,卻又不敢回嘴,只撇了撇嘴退了下去,只私下裡與旁的姐妹議論起此事來。
妍華的肚子已然足月,眼見快十個月了,還未有生產的跡象,心裡焦急不已。
柳承志昨兒給她把過脈後,臉色有些不大對,她問柳承志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猶豫了會兒,才告訴她,孩子的脈象近來似乎變弱了。那句話聽得她膽戰心驚,想弄明白緣由,柳承志卻一時說不上來。
正月的時候,汐兒去了,她臀背上的傷一直未能癒合,反反覆覆出血流濃水,身上終日散著惡臭。年靜怡對她卻無半點同情,只讓人收拾了一件柴房給她睡,數九寒冬裡她凍得不行,加上臀背上的傷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她終究沒能熬過去。等丫鬟發現她時,她已經渾身發紫,兩眼翻白了。
換做一般人,許是早就受不住那樣的折磨,要麼懸樑自盡,要麼逃逸出府。可汐兒卻是一個都不敢選,她知道,她若是以此逃避折磨,她的家人定是要代她受過的。
汐兒的事情過去沒多久,如今又傳來芊萱的噩耗,所為禍不單行,也不過如此了。
耿氏回來的時候,臉色一片慘白。她還記得芊萱出嫁前,曾經來萬福閣為自己額娘說好話的情景,那樣一個乖巧孝順的孩子,如今年紀輕輕的竟是撒手人寰,可悲可嘆可惜。
她進妍華的屋子時,看到妍華的臉色不大好看,以為她已經知道了此事,便出聲安慰:“妹妹莫要傷心了,世事無常,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且放寬了心。”
妍華方才與穩婆談論生產的事情,之前為她接生過弘曆的穩婆已經年邁,所以這次換了一個。
這個穩婆為人老實巴交,沒有之前那個圓滑世故。她知道妍華的情形後,便將自個兒的擔憂說了出來:“老婆子我接生過不少孩子,也碰到過幾次懷胎異常久的情形,有兩個因為娃兒太大,生的時候難產……”
妍華的肚子就很大,雖然她這一胎汲取了上一胎的教訓,已經可以控制食量了,可她偏偏就是隻長肚子的體質。本來她擔心吃太少也不好,會餓到孩子,所以該補的也照舊補,只是吃得少了些而已。眼下已經懷胎十月,肚子並不必懷弘曆的時候小,她想起生孩子的痛就心憂不已。
更讓她心憂的便是明明已經足了月,這孩子卻還是不肯出來。
她問過穩婆,可是能服用催生湯藥,穩婆卻搖了頭:“凡催生,必須要候到格格腰痛得厲害,而且必須胎轉向下且漿水破,方可服用,否則萬萬不得亂服。”
她心裡焦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