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風叫了兩個下人來將昏迷的嚴廣抬了下去,卻是對我道:“教主你身上有傷,不宜沾水。”
我掃了他一眼道:“你是教主還是我是教主,我要幹什麼,你只管聽令去做就是了,廢那麼多話幹嘛?哦,”我裝作恍然的樣子,“林壇主身居教中高位,怎能被我呼來喝去當做僕役使喚,林壇主你這麼晚來見我,有什麼公事嗎?”
說完也不等著他回話,走到桌子上將那擺著的酒壺拿在手裡,搖了一搖,仰頭對著壺嘴喝起來。
林宜風勸道:“教主喝酒傷身。”
我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瞥了他一眼道:“沒有公務,林壇主請回吧。”
林宜風卻揪著不放道:“教主,你白天也喝酒,晚上也喝酒,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傷,忌酒忌(房)事,你這般糟踐自己的身體,叫做屬下的如何不憂心!”說完便要上前奪我的酒壺。
我冷哼一聲將酒壺拋轉到左手上,右手與他上前相奪的手搏擊在一起,只見他一腳踏前,左手捏住我的手腕,右手反倒去抓此時掛在我小拇指上的酒壺,我右腕一轉便從他捏著的兩個手指之間掙脫出去,隨即暗運內力,與他對了一掌,在自家人面前何必留底,這一掌實打實帶了我十成內力,料他也不敢疏忽,果然林宜風抽回了去抓酒壺的右手,隨後與我掌心一對,兩人就僵持在一起。
我暗驚一聲,心道這小子也不可輕看,不過幾個月未交手,內力似乎又漲了一籌,此時我若不使出十足的功力來,恐怕還真要敗在他掌力之下。
我與林宜風兩掌灌足內力擊打在一起,已經過了十息的功夫了。我因耗費內力,胸前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我與張復月一戰,不光左胸中了他一劍還被他用掌力打傷,受了不小的內傷,此時內外傷未愈,又與人動起武來,倒是處在劣勢了。
不必與林宜風在僵持下去了,這念頭在腦中一轉,然而下一刻卻是對方先撤了掌。沒有林宜風的掌力相逼,我縱身到一旁,不耐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去管胸前的痛楚,將依舊掛在小拇指上的酒壺揚起,對準嘴巴灌了下去。
卻見一邊林宜風又來相勸:“教主,別喝了。”
我怒哼一聲,心道真是陰魂不散,這婆婆媽媽愛管閒事的個性還真不像個男人,隨即將酒壺拋擲空中,腳下一點朝對方迎了過去,他要管閒事,我便奉陪,左右不過一頓拳腳罷了。
這回我與他可不是比拼內力,反倒是手腳並用,在屋子的地毯上對打起來,你擊我擋,你掃我踢,過了十招之後,我縱身一腳踢向他大開的胸口,隨即左手一揚去接那落下的酒壺。可惜錯算一步,那踢出去的右腳反被他一手抓住。我當時進屋時為了方便,將鞋子連帶足襪一併除去,現在光著一隻腳想要從他手中脫出,卻被他抓得緊緊的,觸不及防間,被他連帶著整個身子都拽了過去。
他一手纏在我腰間,一手將酒壺從我手上奪去,我豈能甘心這樣落敗,此時酒意上湧,管不了許多,反倒伸手將酒壺從他手間劈下,只聽“嘭”一聲輕響,卻是那酒壺打落在他頭上,將剩餘的酒水澆了他一頭。
這樣的結果非是我有意而為之,他此時頭髮被酒澆得溼透,那些酒漬順著他的臉龐慢慢地流到脖子裡去。我看了他一眼,他卻並不急著用袖子去擦拭,反倒神色平淡地看著我。他那注視著我的眼神波瀾不驚,似乎並不將自己現在的狼狽樣放在心上,反倒是我被他這麼一瞧心中微微一顫,將手負到背後,撇過臉去,不再與他對視。
因為喝了不少酒,又與人打了一架,此時醉意湧上頭來,腦子有些熏熏然。我平時不大喝酒,酒量並不算好,近來以酒澆愁,反倒是喝得最兇的一段時日,酒喝得越多,人就越加衝動,連自己都變得不像自己了。我心中隱隱有些悔悟,然而此時醉意陣陣湧上頭來,哪裡還容得我保持清醒慢慢細想。我不過踉蹌了一下,便跪倒在地,等整個人都沉入那醉酒帶來的睡意中,卻感覺身體被人輕輕抱起,有人在耳邊輕喚“教主”,我卻是做不出回應了。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辰時,那日頭也升得老高,我慢慢從床上爬起,不光身上的骨頭痠痛得厲害,那額頭痛的更甚,這便是昨晚上打鬥兼醉酒的後遺症。我從床上坐起,將兩邊垂下的帳幔拂開喊了聲來人,外頭應了聲,接著房門便被人從外頭開啟,那滿院的陽光從開啟的門扉中散射進來,原本昏暗的房間頓時變得亮堂起來。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我的雙眼不由地微眯了起來,身上已經被人換了套衣衫,原先的被褥也撤了下去。只是我此時身上僅穿了一件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