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是一臉無奈。
要知道,已婚婦女鐵了心要操心自家人的婚姻大事的時候,是村姑漁女也好,是太后王妃也罷,那本質真是沒什麼區別。
龍玉煌一臉淡然的坐在邊兒上。
他們幾個自家人聊了片刻天,龍天煦便說是要走了,那安泰殿內還有一堆奏摺等著他去批呢,龍常寧說是有事,也就跟著走了。
入得安泰殿,雲清正端端正正端坐在案几前等著,巨大的山河社稷圖已經展開了,立在大殿右面的牆邊。
“臣見過陛下,見過南陽王。”雲清行禮。
龍天煦一揮手,“平身。”
“諾。”雲清應了,在一旁站著。
有龍常寧在,龍天煦也不像平時那般隨意,待龍常寧坐好了,才讓雲清在旁了坐下,兩個人坐得難得的遠,龍天煦也難得的的規矩。
“皇兄可看出什麼了?”龍天煦笑道。
龍常寧搖頭嘆道:“二哥封地內確實不太安生,若說是伐木鑄鐵,卻也沒有,但往來出入的人員十分的雜。本王實在不知道二哥這是要做什麼……”
“若要武器,何必非要自己鑄造。”龍天煦笑道,“澈安,你拿給皇兄看一看。”
“諾。”雲清略低一點兒頭,應了,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遞給龍常寧。龍常寧十分疑惑,微微皺著眉頭伸手接了。
“皇兄,朕讓你派人觀察二皇兄境內,並非有別的意思,實際上條條目目朕早就查清楚了,並不用皇兄的情報。只是朕知道皇兄從小寬容,為人慈悲和善,若非皇兄親眼所見,皇兄絕不相信二皇兄真的存有歹意。”龍天煦道。
龍常寧瞳孔微張,“這……這是!”
“軍中探子查出的淮安王與北戎人交易武器馬匹的記錄,還有幾張偷來的憑據。”雲清淡淡道。
龍常寧滿面錯愕的看向龍天煦。
“想來皇兄如今能有七分相信二皇兄是要謀反了。”龍天煦微微笑著點頭道。
龍常寧說不出話來。
“朕並非是一定要皇兄為朕做些什麼,只是朕坐在這皇位上,看著這東西心裡實在不安。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卻不可無。朕,不想被人害了。”龍天煦十分動容的說道。
他看著龍常寧,喊了一聲:“哥。”
龍常寧渾身一震。
龍常寧自小是由當今太后撫養,生母早逝,讓他對那個賢良溫婉的母親並沒有什麼映像。當今太后是把他當自己親生兒子養的,所以他自小便是從心裡以當今太后為娘,龍天煦對他來說,便是親生弟弟。
這一個“哥”字,比萬千道聖旨更有力度。
“臣……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龍常寧行大禮,頭伏到地。
雲清看著龍常寧,心裡一陣一陣莫名的發涼。
“澈安。”龍天煦喊道。
雲清忙應道,“臣在。”
而後他看著行完禮重新坐起來的龍常寧,恭敬道:“臣已按照陛下的吩咐,精心挑選了五千軍士,他們上馬可為騎兵,人人都是精騎,下馬為車兵、為步兵也都是一把好手。此次南陽王在長安祝壽期間,便可分批奔赴南陽,日後可供王爺差遣。”
這差遣自然是有限度的,他們聽的終究是皇令。
龍天煦點頭道:“這些人馬只是以防萬一,若是二哥那裡有異動,這長安的安危、朕的性命就都託付給皇兄了。朕這裡有一道密旨,允許皇兄便宜行事、先斬後奏。”
說罷,從袖中取出一份黃絹,舉到龍常寧面前。
“諾。臣謝陛下信任,定不負皇恩。”龍常寧連忙雙手接過,答道。
此事一了,龍常寧與雲清二人便都從安泰殿告退出來,雲清回軍中,龍常寧去皇親宗室為太后祝壽並陪同太后看戲的錦繡軒。
待走到二人異道之處,龍常寧卻停了下來,雲清便隨之停了下來。
“這許久不見,雲清都是大將軍了。我離京之時,覺著你還是個娃娃呢。”龍常寧柔聲說道。
雲清忙道:“王爺客氣了。”語氣卻是不知不覺放鬆了不少。
“夢澤也不在了……”龍常寧嘆道。
夢澤是雲彥的字。
雲清不知怎麼答話。
“改日還要託雲清帶我到夢澤墳頭祭拜。”龍常寧道,“我呀,要和他好好說說這物是人非,這物是人非的,我都不太適應了。”
“這是自然,王爺何時有空,派人叫臣一聲便是。”雲清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