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騫……”凌沐然感激地看向高士騫,兩人深情而默契的目光交匯,高士騫只覺得情到正濃,剛欲開口說幾句甜言蜜語,只聽見一個大大的噴嚏聲,凌沐然立刻驚醒般撇過了頭去。
藍羽揉揉鼻子,不滿地嘟噥道:“都在大門口站著幹什麼呀,也不怕冷麼?”
凌沐然把四人迎進前廳,請程丕枚坐在上首,五人一一落座便直奔主題,開始討論起高士騫怎麼查線索的問題。
“當務之急,是先進入被我繼母和弟弟把持的那些產業。”高士騫說道:“我們高家,主要有織業、染業,在全國有幾個數一數二的大工坊。除此之外,全國的不少城市裡都有高家的布莊和雜貨鋪子,還有幾十座鏢局和我的當鋪。”
“除了當鋪,別的都在我繼母手裡,若是沒有條理,查起來可是一件相當困難的大工程。”
凌沐然接著說:“而且就算士騫進入其中,這些人也一定會提高警惕,對士騫特別防範,要找到線索絕非易事。”
程丕枚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我們倒不如就囂張一點,你只做要奪家產的樣子,本侯爺做你的後盾。”
“侯爺!”藍羽急急忙忙地嚷道:“過早亮出您的身份,不太好吧!萬一有人狗急跳牆,屬下擔心您的安危。”
程丕枚坦然地道:“不是有你在嘛,你還能讓本侯遇險不成?再說了,本侯只是力助器重之人,誰要輕舉妄動,才是真正露了馬腳。那些老狐狸可沉得住氣得很,斷不會如此急躁的。”
藍羽被那句“不是有你在嘛”幸福地擊中了心坎,一顆心輕飄飄的都快飛上天了,樂呵呵地傻笑著,根本再不管別人說什麼了。
“那我們就這麼做……”高士騫計上心頭,對著眾人一番細說,程丕枚聽得面露微笑,高義明也聽得連連點頭,藍羽是不知道雲遊到哪裡去了,只有凌沐然,撅著嘴極不情願的樣子。
“凌公子,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高士騫說完,程丕枚見凌沐然的表情不對勁,便詢問他。凌沐然提起一口氣剛想說話,見高士騫對他使眼色,最終還是把那口氣給收了回來,搖著頭說:“沒,沒什麼。”
“如若大家都沒什麼意見,那就照此行事吧。”程丕枚滿意地點點下顎,起身打算走人。此時,高元寶卻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跟在後面的,是一臉陰沉的凌夫人。
“娘……”凌沐然站了起來,不解地道:“您怎麼來了?”
“你眼裡原來還有我這個娘!”凌夫人瞪了他一眼,徑直走到程丕枚面前,厲聲道:“我不同意我孩兒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娘,您剛才都聽見了?”凌沐然心頭一驚,焦急地問道。
凌夫人直視著程丕枚,一點都不畏懼他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場:“凌沐然是我凌家單傳嫡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向凌家列祖列宗交代。我們凌家雖然式微,但沐然仍可以靠考取功名來光耀門楣,此事太過危險,我絕對不會同意。”
程丕枚定定地看了凌夫人一會兒,突然彎腰向她行禮。眾人都沒想到他會做出如此舉動,一時間都愣住了。程丕枚行完禮,恭謙地道:“凌夫人,此次凌公子所為,並非只是光耀凌家門楣。凌公子是貴族之身,繼承凌家光耀血脈,參與這件事情,實是為了解國之危患,為聖上分憂,他有這樣的勇氣和決心,才是對凌家祖上最好的慰藉。”
啊?原來自己這麼偉大啊?被程丕枚這麼一說,凌沐然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上前一步,跪在凌夫人面前,道:“孃親,孩兒是真的想和侯爺、還有高大哥一起,把這件事情做好。您放心,孩兒一定會保重自己,為凌家爭氣。等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一同搬回祖宅,以後孩兒一定會好好孝順您,什麼都聽您的。您就成全孩兒一次吧!”
凌沐然從小到大,從來都是不讓人愁的早熟乖寶寶,這還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對母親撒嬌。凌夫人看著他乞求的臉,眼眶突然就溼潤起來,她伸手扶起凌沐然,摸著他的臉頰無奈地說道:“當初,你父親也是這般,跪在我面前,用家國天下的大道理勸我,求我答應讓他去剿匪,結果匪人剿清了,他也受了重傷,不久就離開了我。”
“娘……”凌沐然看著凌夫人眼裡傷心的淚光,開始反省自己,怎麼能讓娘想起這樣的傷心事!
凌夫人溫柔地拍拍凌沐然的後背,道:“孩子,你去吧,注意安全就好,娘不攔著你。”凌夫人說到這裡,看向周遭的幾個人,誠懇地道:“還請幾位多照顧我家沐然。”
“您放心,凌夫人!”一聲“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