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東家可真是誤會了,老身不過是日日將前次見到少東家的情景回味一遍而已,若非如此,一年之期漫漫,老身如何排解對少東家的思念之情啊?”顧掌櫃說完,對正扶著高士騫的凌沐然打量了一番,笑得愈發燦爛:“少東家,您身邊帶的人倒真是一年比一年的俊俏啊!”
凌沐然一開始見高士騫被人打趣了,還覺得挺高興的,可沒想到這位顧掌櫃話鋒一轉,竟突然說自己了,一時有點無措。高士騫輕輕捏捏他手背,朝顧掌櫃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明白少東家身邊的這位俊秀青年非比尋常,便笑著移開話題,一邊徑直引了兩人往當鋪裡走去。
在當鋪後院的客房裡放好行李,三人同當鋪裡的夥計們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一塊兒吃飯。藉著“要在大家面前健健康康的,夥計們才會有士氣”的由頭,高士騫總算是挺直了腰桿,暫時不用裝腰疼了。
依照慣例,高士騫先慰問了一番大家,再發表了一通對美好未來的展望,最後接受了一眾夥計們的膜拜。凌沐然已經經歷過這麼一回了,自然沒了新鮮感,現在心思全放在一會兒的煙花會上,三兩下就把飯吃完了。
充滿怨念地盯著高士騫的碗,和他極其緩慢的扒飯頻率,凌沐然心裡暗暗著急:這人講那麼多話幹什麼,就不能好好吃飯麼,萬一待會兒的煙花會遲到了可怎麼辦!
好不容易捱到一頓飯吃完,凌沐然“蹭”地跳起來打算收拾收拾出門了,被高士騫喊回來,塞了兩袋零嘴到他懷裡,凌沐然看了看,一袋白霜柿餅,一袋酥炸腰果,都是往日裡很少吃的。
高士騫寵溺地拿乾淨帕子替凌沐然擦擦油亮亮的嘴,笑著說:“那麼急幹什麼,早著呢,吃完飯先坐一會兒,不然一會兒要肚子疼了。你放心,不會耽誤你飽眼福的。”
如坐針氈地熬了一盞茶功夫,凌沐然總算等到高士騫的那句“出發”了。街上的人比下午他們進城時更多了,這馬車自然是不能坐了,在人流里根本不能動彈。由於會場離當鋪不願,顧掌櫃原是打算帶兩人步行過去的,但由於高士騫的“腰傷”,不得不僱了頂轎子把他抬過去。
“來來來,讓一讓……前面的人,讓一讓……別擠,小心被棍子戳頭……”於是這一路,一行人是在一片吆喝聲中走完的。凌沐然走在轎子旁邊,覺得實在丟人,一直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讓別人看見了他的臉。高士騫也低著頭,不過卻是在一臉奸笑地摩挲著手腕上一根紅色緞帶。出門前他怕凌沐然被擠丟了,讓顧掌櫃找了根紅色的繩子,一端綁在凌沐然的手腕上,另一端綁著自己的手腕,嘿嘿,看上去就跟牽了月老的紅線似的,越看心裡越覺得舒爽。
煙花會的主會場是一個高高的露天天台,前面有四排小桌,每排四張桌子,每張桌子配上四把椅子,是專門留給貴客和城裡的顯達人士的,有錢也未必能定到;後面是十二排椅子,每排十六張,價錢比便宜了不少,但對平民百姓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再後面就是一片空地,專給沒錢訂票卻也想湊熱鬧的老百姓,然而人多地少,仍有一大批擠不進來的人,就只能站在老遠的會場外面,看看那些放得比較高的煙花了。
顧掌櫃定的位置不錯,是最前排偏右側的一張小桌,離放煙花的地方不過十多米遠。透過月色,凌沐然還能隱約看見放在地上的那幾個小小的方塊,高士騫告訴他,他以前所看見的漂亮煙花,都是從這種一點兒也不起眼的方塊裡面放出來的。
一陣敲鑼打鼓聲後,在當地商會會長的主持下,凌沐然等了好久的煙花會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為了爭得頭籌,各家鋪子都拿出了絕活,百絲明燈、斬蛟長劍、新妝神女、吹簫狂客……各種栩栩如生的圖案在空中閃現,凌沐然嘴巴張得大大的,這才知道以前看的那些煙花不過是小兒科,此時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更精彩的,。
一轉眼,已經到了最後一家的表演時間,凌沐然痴痴地看著黑夜中那精緻無比的百菊爭豔圖,早已全然失神。不料此時,一團紅豔豔的火球突然出現在眾人上方,眼看著竟直往凌沐然這邊砸過來,周圍的不少人都已離開座位,忙亂地往後逃竄,而凌沐然卻呆呆地坐著,根本就沒意識到即將降臨的危險。
“沐然!”高士騫大喊一聲,猛地站起來向凌沐然撲過去,順勢滾了半圈,以自己為肉墊,讓凌沐然趴在自己身上。只聽見耳邊“哧拉”一聲,高士騫定下神來看過去,只見那團火球就落在剛才凌沐然坐的椅子上,那把椅子已經被點燃了,正冒著熊熊火光。
凌沐然此時才清醒過來,順著高士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