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一看,竟然是從情花山莊之後便突然消失不見的那個駱星。
信雲深曾經懷疑過駱星,高放卻早看出來駱星對信雲深的感情不同尋常,此時他出現在清風劍派,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他還真的尋信雲深來了?
高放不由得心頭火起。這個小沒良心的倒挺招人惦記。他才離開了幾天,這混蛋還真的男女通吃,左擁右抱上了?!
高放再沒了見信雲深的心思,猛然加快腳步往前疾走,讓跟在他身後的兩名清風劍派小弟子甚是莫名其妙,不知道這郎中先生在生什麼悶氣?
誰知想見的時候他不出現,不想見的時候偏偏就要遇見。
信雲深穿著一身淡紫色的棉袍,身上裹著一襲黑色披風,襯著踩在雪地裡的雪白棉靴都顯出幾分幼稚可愛。他一路小跑,不知道急著趕往哪裡。
高放離他尚有一些距離,他自然沒有看到高放,高放還是壓低了帽沿,將整張臉都遮在衣領裡。
駱星喊了信雲深一聲,撒開雙腿跑了過去。兩人站在雪地裡說著什麼,高放離得這麼遠,自然什麼也聽不見。卻見兩人說了幾句,駱星一邊說話一邊冷得搓手跺腳,信雲深見狀便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扔到他的身上,又說了一句什麼,便擺擺手繼續跑走了。只留駱星一人在原地,雙手裹緊了那屬於信雲深的黑色披風,久久沒有動身。
高放只覺得眼睛熱熱的,不知道是要流出淚來,還是要冒出火來。
他在兩名清風劍派小弟子的陪同下穿過清風劍派的前殿與後院,直接去往後山。高放再沒有心情想別的,按著記憶尋到地方,便默默地開始挖草。
兩個小弟子都十分年輕,內力不深,因此都被這後山的風雪凍得不住呵手。高放開始還聽到他們輕聲談論的聲音,不多時突然多了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
那人道:“兩位師弟,你們師父找你二人有要事吩咐,這裡就交給師叔吧。”
兩個小弟子不疑有他,跟高放說了一聲,便一前一後地往派內跑去。
高放是無所謂的,反正換誰來看著他也是一樣。他仍舊低頭挖著草藥,誰知那人竟然不識趣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一道高大的影子遮住了他。
高放不滿地抬頭,這一看竟不由得微微瞪大雙眼。他萬沒想到竟然會在此處見到這個人。
慕容驍。
“小放?!果然是你。”慕容驍那張不老容顏笑得分外好看。
高放站起身,疑惑地道:“你怎麼會在清風劍派?信老頭防魔教像防火一樣,怎麼會容忍你這個焚心門主在他的地盤逍遙?”
慕容驍刷地展開手中摺扇,笑嘻嘻地道:“我又不是生來就做焚心門主的。小放有所不知,在下本來就是清風劍派中人啊。”
高放倒真是不知道,不過他也沒什麼興趣,將採下的藥草小心放進背蔞裡,又往下一處走去。
慕容驍跟在他身邊,自顧自地說些離別後的事情。高放不搭理他,他也不嫌無聊,一個人說得起勁。
高放忍不住道:“慕容門主,那情花莊主不是跟你回焚心門了?你不在焚心門守著他,大雪天的跑清風劍派來做什麼。”
慕容驍低首輕笑了一聲:“比起守著別人,我更喜歡和小放在一起,怎麼辦?”
高放將慕容驍上下打量一番,同情地道:“怎麼,你又讓人甩了?真是可憐的一生啊。”
慕容驍腳底滑了一下:“小放,本座也是有很多仰慕者的。”
高放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慕容驍看著他,無奈地笑了笑,也不再言語,繼續跟在高放身邊,一起在雪地裡跋涉。
高放本以為是陸情又離開了慕容驍,慕容驍才離開了焚心門,只是不知他為何到朗月山來。沒想到他下山之後,竟在清風劍派裡又見到了陸情。
陸情似乎剛來不久,肩上還背著行李,身前是一名帶路的清風劍派弟子。
陸情遠遠地看到慕容驍和高放,有些遲疑地向他們走過來。慕容驍原本正與高放說笑,見狀竟是一怔,忙與高放匆匆告辭,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陸情黯然地停住腳步,在雪地裡佇立半晌,才又跟隨帶路弟子繼續往前走去。
這天寒地凍的風雪天,清風劍派倒是一如繼往地熱鬧。
高放晚上回到安排給他的客房,將臉上的易容清洗乾淨,又將背蔞裡的藥草倒出來。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不等他去開門,來客便自己推門進來,又反手將木門關嚴,擋住門外肆虐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