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醫抬起連城公主的手腕,目光如炬。
眾人還沒來得及問清緣由,門邊被推開,趙蓬一個健步衝進來,拔刀護在連城周圍,神情警戒。
眾人:“……”
待發現沒有危險,趙蓬才收了刀,皺眉道,“方才秦太醫為何如此大叫?”
秦太醫心裡嘆他耳朵果然靈敏,面上卻調整得極快,捋了捋鬍鬚道,“老夫只是想再替公主確診一下,不想驚動了趙將軍,實在對不住。”
他在說公主二字時,特意留意了連城的表情,見對方眼帶笑意,心裡一抽。
趙蓬聽完拱手,繼續守在門外。
他出去半晌,田子方道,“你方才鬼叫作甚?”
他方才並未看到連城公主放袖的一剎,卻在聽到殿下一聲時心裡一抖,不詳的預感躥上心頭。
田子方故作鎮靜。
一旁的連城公主已開始自己動手摘掉面巾。
笙歌豔舞一看急了,伸手製住她,“公主……”
連城公主似乎不理會她們,十指靈活地在腦後動作。
面巾一除,她的臉已一覽無遺。
秦太醫和田子方一看,雖然心裡早已有了答案,提醒自己不要叫出來,免得招來趙蓬,還是忍不住老臉一滯。半天沒恢復過來。
連城公主知道他們早已發覺,衝他們眨眨眼,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田大人,秦太醫好。”
田大人和秦太醫看著那張臉,心想,他們一點也不好。
半晌過去,笙歌才悶悶道,“……殿下為何……”
秦太醫臉色一沉,“你二人是不想要腦袋了嗎,居然幫著做這等欺君之事?”
他雖不敢直接指責面前之人,怒氣卻很明顯。
笙歌豔舞齊齊跪下,“太醫恕罪!”
秦太醫壓低聲音,氣勢卻不減道,“這不是老夫能恕罪的,就看北隅國的百姓能否原諒你二人。”
他雖嘴裡說的是笙歌豔舞,卻知道沒有此人之令她們斷不敢做這種沒有分寸的事,因此意思便是顯露給這人聽。
那人嘴角咧開,瀟灑肆意,“秦太醫何必如此動怒。”
秦太醫嘴角一抽,“……殿下覺得老臣不該動怒?哎,殿下可知此行並不是兒戲,關係著北隅國的安危……”
那人不以為然道,“我只知道姐姐不願意。”
秦太醫忍不住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北隅的百姓在南晉國的欺壓之中,便狠下心來,“連城公主是老臣看著長大的,老臣自然也於心不忍,但是身為王室,能保一國百姓安穩,才是最……”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那人打斷,“各人做各人的事便好,姐姐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北隅的公主,若是要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看不過去。”
秦太醫心裡頓時有火氣上湧,“那麼殿下能夠為公主如何呢?難道殿下打算替公主嫁過去?!”
他本是一時口快,說出來後也覺得失禮,卻聽那人道,“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他居然還在問自己有何不可?!
秦太醫心裡怒吼一聲,何處都不可!
若非此人是北隅王的親兒子連城公主的親弟弟他一定一腳把他踹飛!
秦太醫怒極,“殿下難道以為還是小時候辦家家嗎?殿下嫁過去,縱使瞞過天下人,卻瞞不過東恆王!”
那人眉毛一挑,道,“為何瞞不過?”
秦太醫瞠目,面前的殿下,就算臉再怎麼漂亮,脫了衣服也是個男人。
“為何?!東恆王若是和殿下行……。”秦太醫卡殼半響,見眾人都看著自己,覺得若是此時停下來倒有些矯揉造作的感覺,便接到,“行夫妻之禮,殿下以為……”
他吞一口口水,緊張地盯著對面的人的臉。
千萬不要問我如何行夫妻之禮……
那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就在秦太醫以為自己說服他的時候,他突然笑道,“秦太醫想得真色情。”
秦太醫:“……”
他自覺磨破了嘴皮子,卻沒有半分讓那人動搖的意思,頓時洩了氣,也不再與此人爭辯,“幸虧我們剛才進東恆國,只能讓人將公主快馬加鞭送來。”
即使千金之軀,也不能再耽誤了。
南晉野心早已路人皆知,北隅近年勢力連連下降,根本招架不住此等預謀之戰。
東恆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