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劇痛。
“你說什麼?”
修冷秋的身體猛地搖晃了一下,若非身邊人及時扶穩了他,他也許真的會倒下去。
“我看得出,玉,玉錦好像認出玉吟了……只是……”
只是那清醒來得太晚,一切大錯都已鑄成。他親眼看著那猶帶寒光的利器刺入鳳玉吟的身體,看著那乍然湧出的鮮血漫過自己的視線,看到夕景華在愣了半晌之後瘋了一樣衝過去抱住已經失去意識的愛人,
他不敢再回想那時自己所見的畫面。一個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會像夕景華那樣連哭出的淚中都帶著血,
43
43、完 。。。
萬慶二年春,初登基不久的大鵷國皇帝在新婚不足數月的時間裡以叛亂之名廢除新後,而當朝權相亦因此受到株連,但念其乃有功之臣,亦沒有直接參與叛亂,故罷其相位,名下田宅財產一律收歸國庫,令其即日離京,終身不得再返。
這一場叛亂看似是在無聲無息間得到鎮壓,連史官都不知該如何記載這極為兇險的一夜。或許對於大多數留守宮中的禁軍而言,只有那一夜夜色將盡時的一聲悲鳴終生不可忘記,
鳳懷璧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很多日之後的事情了。他的記憶一直停留在那一天,夢裡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痛了,但眼前反反覆覆都是孫昊陽悲慼絕望的面孔。比起身上的傷,孫昊陽這副身心俱疲萬念俱灰的模樣才更叫人心疼。
他就這樣一無所知地在夢裡沉浮了多日,到了真正清醒過來的那一天才感覺到胸口處被掌風震傷的地方火燒一般地痛著。他醒來時天還未亮,躺了多日的身體提不起一點力氣,仍有點不知是在夢裡還是夢外的恍惚,
“咳……”
偌大的寢宮裡到處瀰漫著草藥的味道,連他的嘴裡都是苦澀的。可是這幾日是如何進的藥自己卻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來人……”
鳳懷璧昏睡多時,全身都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力氣,他並不知道這些日子裡自己身上的熱度總是反反覆覆退不下去,醒來時只感覺到口乾舌燥,頭昏眼花。可是這寢宮裡居然連一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這讓鳳懷璧著實有點惱火。
他大病初癒,嗓子也啞的厲害,剛剛那一聲沒把外頭侍奉的宮人叫來,他自己卻有點力竭。想想自己從前跟隨先王南征北戰,再重的傷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副慘狀,如此一想又頓時覺得有些悲涼。
這幾日天氣轉暖,可他身上還捂著厚重的被子,一身上下從裡到外都熱得快冒火了。鳳懷璧想坐起身來透透氣,這才稍稍一動他便發現事有異常,自己的腰上好像被壓著什麼東西,難怪剛剛覺得身體重得幾乎動都動不了,
“王爺。”
他被那從黑暗中模模糊糊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以為自己猶在夢裡,可壓在腰上的‘東西’分明勒得更緊了。
“這……”
他的手現在還使不上什麼力氣,無法掙脫開對方的桎梏,只能勉強把身體轉過去。藉著寢宮裡那微弱的一點燈火這才看清楚了對方的樣子。
鳳懷璧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像現在這樣仔細端詳他睡著時的樣子了,原來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嘴邊常常噙著笑,不知道在做著什麼好夢。
“唉,根本什麼也沒變呀,”
他望著在夢裡睡得分外安穩的人,忍不住便伸手將他前額垂下的劉海撥開。這是從前他們住在四王府的時候,每一日早晨自己都會做的事情。
然後他便看到身邊的人如往常一樣蜷縮著身體鑽進自己懷中,被抱緊的腰那裡其實一直很敏感,稍微碰一碰便會酥軟下來,惹得他直想發笑。
朕都醒過來了,你還不醒嗎?
儘管身體仍然虛弱,但鳳懷璧還是盡力溫柔地將熟睡中的人抱住,小心翼翼地捧起他仍然帶著倦色的面孔,在他緊緊抿著的雙唇上輕輕吻了下去,
“王爺……”
嗯?
他還來不及問他到底想說什麼便感覺到那雙摟住腰身的手臂慢慢向上,接著箍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身體拉低下來。原本這只是淺嘗輒止的一個吻,最後居然莫名其妙地演變成深吻。一時間鳳懷璧也不知道孫昊陽究竟是醒著,還是夢著,但毫無疑問這兩情相悅的擁吻甜蜜得像是能勾去魂魄一般。
“王爺,”他看到他睜開眼,但目光還是朦朦朧朧的,想必是眼睛還沒有徹底養好,想到這裡鳳懷璧不禁心疼起來,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千萬不能讓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