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說得輕巧,卻是給許竟成出了一道大難題。
各個藩王在京城內都有各自己宅子,這件事情,天涯崇山知道,許竟成也知道,天下人卻不知道。藩王不得私自進京,更何況是在京城裡購置產業,不是明面上的事情,自然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法子來辦。許竟成手裡雖然握著剩下來護衛京師驍騎營的兵權,在這件事情上卻偏偏動不得這兵權,誠王這隻老狐狸的宅子買在人來人往的城東,貿然前往又恐被慶王的耳目所察覺。
許竟成思來想去蹉跎了幾日,眼見進宮面聖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才匆匆決定親自去誠王的宅子探個究竟。那宅子他日夜派人盯著,還怕那誠王插了翅膀飛走不成?
許竟成不明白的一點是,既然早就知道誠王私自進京,卻為什麼一早不派兵拿下他?定下一個藩王未經傳召私自入京意圖謀反的罪名,豈不乾脆?
許竟成當晚就隻身摸進了誠王的別院。出乎許竟成的意料,整個院子裡一絲燈火一點聲響也沒有,死一般的寂靜。如果誠王真的是住在這裡的話,這樣鬆懈的防備。。。。。。許竟成貼著迴廊上的柱子屏住呼吸站了一會兒,在這段時間裡他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活物存在的氣息,除了遠處傳來的幾聲犬吠,他再沒聽到任何聲音。現在他可以完全確信,誠王的這座宅子根本就不是鬆懈了防備,而是根本就沒有防備。
這是一座沒有人住的宅子。
冷汗不知不覺地爬上許竟成的後背,他想起天涯崇山拍在桌子上的一章,說不定下一次那樣的一掌就會拍在自己的背上。
可是他布在這宅子四周的眼線每日都有回報,這宅子每天白天有三兩個人進出,晚上點了燈還看見有人在屋裡走動,決計不像是沒有人跡的樣子。
許竟成已經後悔自己沒有早些親自來探一探。不過他並不是一個容易灰心喪氣的人,就算是看到敗局已定,他也要弄明白自己究竟輸在哪裡。
許竟成摸進正廳裡,裡面擺著的桌椅上都已經蒙著一層薄薄的灰,許竟成的心又往下沉了一沉。再往前走,摸到擺放燭臺的堂前,許竟成感覺到手裡燭臺上的蠟燭燃燒得只剩下一半,又躬□子趴在地上在桌子底下摸索,果不其然,許竟成摸到了幾凝固的蠟餅,原本就僵著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誠王,只怕早就已經不在這個宅子裡了。
許竟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誠王究竟是怎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的,但凡出入過這座宅子的人他都派人盯住了,除非誠王根本就沒到過這裡,否則他不可能憑空就這麼消失了!
許竟成就要氣得跳腳的時候,微微的一線光從正廳東北角上透了出來。比髮絲還要細的黃色燈光若不是在這漆黑夜裡,若不是許竟成此刻正趴在地上,只怕是永遠都發現不了。
許竟成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光源。
每走近一步,那聲響就清晰了一分,直到靠近牆邊他才聽見牆那邊傳來人聲:“奶奶的,老子不賭了,再賭連褲子也要輸給你了!”
許竟成乍聽他這一吼,倒是被唬了一跳,呆了一呆,聽見那邊又有吵吵嚷嚷地聲音不斷傳出,不由得喜上心頭,當即脫了鞋子,使出自己的成名絕技無影腳踹上那牆。
那堵牆紋絲不動,牆後面的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閉了嘴,一時間正廳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
沒多久的功夫,牆根下透出一大塊四四方方的橘黃色光線,一個人罵罵咧咧地拿著燭臺先走了出來:“張三,哪裡有什麼人聲響?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喝多了吧!”
在燭光照在自己身上之前,許竟成已經點了先出來的那人三處穴道,後面出來的那人剛走出來,許竟成一把短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短刀的寒氣讓那人酒醒了大半,兩腿頓時抖得像篩子一般。
“下面通向哪裡?”
“。。。。。。”
刀鋒劃破面板,溫熱的液體順著脖子流下。
“來福客棧,來福客棧!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清晨。大霧。來福客棧。
一個匈奴人打扮的少年,牽著一匹高頭大馬走在無人的街上。少年不經意地抬頭時候,街邊隱約露出的一塊牌匾映入了眼簾。
匈奴馬打了煩躁地打了個鼻響,那少年死死抓住韁繩,停在了原地。
王掌櫃今天起得很早,因為昨天就收到訊息說誠王殿下明日就會回京來。他早早地就起來開啟店門,卻看見一人一馬站在店門口,呆呆的望著客棧的牌匾。
王掌櫃揉了揉眼睛,不由得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