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蓉,你倒說來與我聽聽,”他輕聲細語地發問,“你如今究竟有什麼資格叫我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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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蓉抬頭,又望了望他。
“我叫你滾你還死皮賴臉地不滾,”他微微一笑,“你就有這麼喜歡我?”
白畫怡看著他笑。
柳蓉笑得很好看。可這樣好看的笑容卻極少對著他綻放。
所以白畫怡有一瞬失神。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甚至為了迷惑喬沐對你行蹤的打探,故意聲東擊西假扮成你出現在青州樓外樓……”
“你為了我?”柳蓉直接打斷,“白畫怡你少來花言巧語!你本來就要去接近樓牧偷他的鎮樓之物。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可從來沒有讓你假扮成我甘為人下!”
白畫怡回神,好脾氣地笑了笑。
“我為你做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這樣還不行嗎?”他輕聲道。
“行啊。”柳蓉迎著他的笑容,也同樣微微一笑。可那笑容裡,分明兜滿了輕蔑。
“可是,白畫怡,”他一邊笑一邊問,“我又不喜歡你。你還偏偏要喜歡我喜歡到這個卑微委屈的份上,你不覺得你自己很賤嗎?”
冰面上冷氣絲絲地冒,將白畫怡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他突然抓住柳蓉的衣領厲聲問。
口中呵出的氣息如白霧,噴上柳蓉的臉。柳蓉厭惡至極,只是此刻體虛,實在無法掙脫。他側頭呸了一口,強硬回道:“白畫怡你死心吧。就算你殺了我,我這輩子也只喜歡我師父一個人。”
白畫怡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柳蓉我最後問你一遍,”他大聲道,“這究竟是不是你的真心話?”
柳蓉冷笑。
他並不知道潭底另有洞天,以為自己只能被困死在這裡。
他並不怕被困死在這裡。
生不能同眠,死卻能同穴。他與喬沐的這個結局,其實也不算最壞。
所以他回頭,溫柔地看了一眼喬沐。看完之後他收起所有的脈脈溫情,冷若冰霜地將臉重新轉回,又看著白畫怡。
“白畫怡,你仔細聽好了。”他一字一字地說,彷彿生怕別人聽不清,“這輩子從頭到尾我只喜歡我師父一個人。無論是從前,現在,還是將來,我都一丁一點兒也不會喜歡你!”
每一個字都如利劍,攜風帶雪,貫穿白畫怡的身體。
鮮血淋漓。
可白畫怡卻在淋漓的鮮血裡“咯咯”地笑了起來。邪魅的笑聲沾著絕望的鮮血,在寒潭洞穴裡,久久迴盪。
“你錯了。”笑完之後他難得露出認真的神情,慢慢湊上柳蓉,“你可以從前不喜歡我,也可以現在不喜歡我……”
說到這裡他冷不防伸手,將雲棲自潭底棺材裡取出的琉璃瓶從衣袖中掏出,迅速拔開瓶蓋,狠命將裡面的粉末一股腦兒地倒進了柳蓉的嘴裡。
柳蓉大驚,道:“你給我吃的……”
“但是將來……”白畫怡打斷他,笑得愈發媚心媚骨起來,“如果你什麼都記不起你師父來了,你怎麼就知道你就不會喜歡我呢?”
柳蓉聞言渾身顫抖,伸手拼命掐自己的脖子,似乎想把那些粉末統統都吐出來。
可眼前卻開始發黑。
黑暗如被風吹出的漩渦,迅速地擴大,瞬間將他撕成碎片,吞沒了所有。
他就這樣,在白畫怡的懷裡,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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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將來……”白畫怡打斷他,笑得愈發媚心媚骨起來,“如果你都記不起你師父來了,你怎麼就知道你不會喜歡我呢?”
柳蓉聞言渾身顫抖,伸手拼命掐自己的脖子,似乎想把那些粉末統統都吐出來。
可眼前卻開始發黑。
黑暗如被風吹出的漩渦,迅速地擴大,瞬間將他撕成碎片,吞沒了所有。
他就這樣,在白畫怡的懷裡,昏迷了過去。
白畫怡收起笑容,低頭在柳蓉緊閉的眼睛上吻了一記。
他吻得很輕很輕。
那被雲菁藏在棺材裡的琉璃瓶子裡,裝的是一種藥,一種能夠讓人忘記過去所有的藥。
不是沒有遲疑過是否真的該用藥。畢竟他愛的是柳蓉這個人。完整的人,他的身體,還有他的靈魂。
直到他跳下機關的時候他還對自己說,只要柳蓉願意給他——白畫怡一個機會。他就不會用這個藥。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