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棠周睿熙帝,失了羅裳這個男人,他就是活不了。
“哎,我小桑怎麼就跟了你這麼個情痴的主子。這滿山的彼岸花,雖說是不祥之花,但花語可是就連黃泉路也不相忘的。嗯,我家小南要是有這份浪漫那就是太讓我開心了。”小桑咂咂嘴,就在感嘆他家戰南不知浪漫,榆木腦袋。
輕愷看了看彼岸花,又看了看小桑,“你吃的很開心。”
看了看手裡的窩窩頭,好吧,人家是陛下,他是臣子,他分一半就好了,“給,陛下您今天也沒有吃吧。”
輕愷滿意的笑笑,看著滿山的彼岸花。羅裳,我在這裡等你,等你回來,等你回來一起看這黃泉之花。
熙漣將軍離開有多少年了,算算,已近七年,七年從沒有回過長安。
城牆上,王的臉色愈加憔悴陰鬱,城樓上一站就是半天,看的如痴,看的入魔。有時候半夜裡都會從帝宮的床上爬起來,嚇死一干的宮女公公,就擔心陛下一個沒有忍住連夜去了邊關。可是一年、兩年他始終站在城樓上看著遙遠的天空,寂寞而哀傷。那曾經東宮殿發生的事,就好像遙遠的都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了。
雨淅淅瀝瀝而下,轉瞬傾盆大雨,他卻始終站在城樓上,如一個孩子般拒絕雨傘,拒絕離開。
羅裳,如果我生病能換你回來一趟,那就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
羅裳,你那兒是不是也如長安,是不是此時與我同看一片雨夜。
“陛下,陛下,不好了……”身邊的總管公公氣喘吁吁地跑到帝宮內。
“怎麼了。”棠輕愷始終看著御桌上的畫像,眼都沒有抬一下。
公公嚥下嘴裡的口水,“將,將軍在戰場受傷,暈迷不醒。”明明才十幾個字,他卻說的無比艱難。
手中的毛筆啪嗒一聲落在白色的宣紙上,渲染出一朵黑色的骨朵。
他如沒有了靈魂地木偶,轟然倒在身後的榻上。心底的恐慌如無底洞慢慢地把他吞噬。
羅裳,羅裳……
他嘴裡一句一句不厭其煩地念著,眼淚從眼角四溢流出,滾落在髮絲裡。
“羅裳,你敢死,我就毀了天下為你陪葬。”咆哮九天的聲音響徹帝宮。公公站在門外身體抖了三抖,心裡又嘆氣又為陛下心疼。熙漣將軍,你可千萬要挺住了啊。
“備馬,寡人要去邊關。”
沒日沒夜地趕路,累死了上乘寶馬,他生生把兩個月的路程縮到了一個月。
羅裳,我終於有理由可以去見你了。
邊境棠周軍營裡,羅裳捂著心口,一口一口吃著倉皇餵過去的稀粥。
“倉,最近要麻煩你了,我受傷這段時間敵國定會乘機攻打我軍,你要多多提防。”
吹了吹了湯匙裡的粥,又放在嘴邊嚐了嚐溫度,才遞到羅裳的嘴邊,“我知道,你好好養傷就好。我答應過你的,不會忘記。”
“倉的大恩,羅裳這輩子可能還不了了。”羅裳抬頭輕笑,溫暖如春。
“熙漣,如果是我先遇見你,你會愛我嗎?”
羅裳沉默,沒有回答。
他摩擦著背後的那朵傾世蓮,“人生本就沒有如果。愛上他,是我這輩子註定了的,逃不了。”
倉皇走了,他望著帳頂,竟一時恍惚感覺他躺在了東宮殿裡,曾經他的房間裡的那張床上,而他就睡在他的旁邊,對他耳語細喃。
自從兩年前他大病一場後,他就很少上過戰場了,而他如今的命只是靠昂貴的藥還有強烈的精神支撐著。就連小安還有英瀾等人都被他蒙著。戰場上蒼皇代他上,他在背後指揮,所有人以為他只是累了。對啊,他累了,只是累了。
而這次訊息被傳出,他應該快到了吧。
輕愷,我終於有理由見你一面了,哪怕這會是我此生見你的最後一面。
羅裳一覺醒來天已大黑,帳篷內更是漆黑連十指都看不見。他想動動,卻感覺到身體被禁錮住,就好像,好像被人牢牢地困在了懷裡一般。
他渾身一愣,竟再也不能動彈,這樣的感覺,這樣佔有慾十足的力度,是他,是他來了嗎?
“不要動,再睡會。”環在羅裳腰間的手又加重了一分,擱在羅裳肩上的腦袋蹭了蹭。
羅裳不在動,乖乖地躺著,原來這樣被他抱在懷裡的感覺,竟是他如此懷念的。
回抱著他,黑暗中他竟看清楚了他憔悴的面容。從傳出他昏迷的訊息也還不過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他既然來的如此之快,這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