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的狀態下,他劍眉間的飛揚絲毫不減,血紅的雙眼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嗜血的魔煞。
跟在他身後的,是和他一起剛剛從戰場上趕回來的十二位神武軍左翼將領,包括葛雲飛在內,都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家元帥,誰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雖說眼前的人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可是習慣了他決斷殺伐,發號施令的冷厲狠辣,在所有這些人眼裡,早就把他當成了一種可供仰視的存在。
更何況,此情此境,失去至親的痛苦即使不曾經歷也可以想象,怎樣的語言可以安慰一個心殤若死的人。對於他歐嘯天,十二歲開始帶兵馳騁,十四歲就隨軍遠征,戰場上的歷練更讓他顯得早熟。那個至今未嘗一敗的少年將軍,喜歡每攻下一尺城池,洗劫,屠城,死在他手下的人又何止千萬,這樣的人,你要怎樣去安慰他。
(如果可能,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那個時候,所有的將士們都在心底呼喊,太子殿下,您快回來啊。)
十二個人就那樣靜靜的陪他跪著,在年輕的神武軍將士中這幾乎是共識,他們對於稽將軍是出於對前輩的尊重和敬意。而這位少年左帥,在軍營里長大的他,身上帶著濃重的軍閥主義色彩,可怕又可愛,將士們對他的追隨,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誼,更是源自於男人骨子裡對強大和力量的嚮往與崇拜。
死一般的寂靜,不知稽將軍是何時出現的,他沒有絲毫的反抗,任由手腳被戴上沉重的枷鎖鐐銬,木木地跟著昔日的恩師走入天牢。
昏暗的大牢,到處散發著溼冷發黴的味道。
淡淡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