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用的什麼浥衣丸給人薰衣?”盛煙覺得應該不會用自己獨有的香丸方子,他們小心謹慎,不就是怕暴露行蹤麼。
龍碧升抿嘴道:“香丸還是自己做的,可那裡也買不到齊全的材料,只能做最簡單的幾款香丸,方子都是《普澤香譜》裡常見,這樣就不至於託大……加之那鎮上的僅有的幾處富貴人家並不懂得薰衣,忽然發現有個可薰衣的鋪子,自然覺著新鮮,光做這幾家人的生意我們就不愁吃穿了。”
“原來如此,這我就放心了,那現在這鋪子如何了?”盛煙低眼一看他身上的這件紅色的長衫,又問:“這件,就是你們鋪子裡做的?”
“嗯,沒錯。現今我和淙白身上穿的,都是自己那件鋪子做的……走到街上讓其他人看了,也算是推而廣之。不過,可沒得雲錦、湘繡這種太過名貴的料子,那裡地方小,穿這種料子的人家是極少的。”龍碧升言語中還帶著一絲驕傲,畢竟是自食其力,這感覺與在龍家肯定是大大不同的。頓了頓,接著對他道:“現今,這鋪子可不止一家了,在那周邊幾個鎮上都開了分店,掌櫃的是我和淙白嚴格挑選的,店鋪有統一買賣規矩,只要是買了成衣的顧客,鋪子可無償為其薰衣,當然如果這些客人想學,我們是會手把手教的,直到他們學會了薰衣為止。”
盛煙上揚眉梢,握著龍碧升的手連連點頭,“這個法子真不錯,總算是沒有和制香全然脫離,說老實話,二哥和翎哥是不是會時常手癢,忍不住想要做香丸的?”
“那是當然,我們都有品階在身卻不能自己製出香丸出售……這滋味實在是憋屈的很,但是轉念想想,這也是值得的,偶爾偷偷搜尋到材料在家中做上一盒也是有的,不過堆起來簡直用不完,日日在房裡薰香薰衣……我們倆一日一換,竟是覺得有些浪費了!”龍碧升說著笑開了來,哪裡還有數年前終日憂心忡忡的半點影子。
盛煙也跟著勾起嘴角,心底陡然生出了一縷縷的欣羨,看二哥和方翎過的這般自在逍遙,一直以來的顧慮也都消散了。當初決定讓他們走,的確是做對了。
酆夙揚摸摸伸出手,幾不可見地握住了盛煙的一隻手。
盛煙閃了閃眸子,遲疑了片刻,忽然對碧升問起府裡的秘辛,“二哥,趁著大哥和翎哥不在,我有件事必須問你……那枚雙魚玉佩既然你留給了我,就不怕我知道里頭的秘密吧……”
龍碧升抬眼瞪大了眼眸,目光掃過酆夙揚,頓時深鎖起眉頭,卻聽盛煙道:“無妨,這些事其實夙很清楚,他與我從小就認識,對於我們龍家可不是一般熟悉,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你更加不知,憩園那兒我是常去的,小花園裡的薔薇花我還採摘過許多次,所以我發現那株含羞草下面的東西,根本是遲早的事!”
即使盛煙壓低了的聲音,這些話在龍碧升聽來仍是轟隆作響。
沉默良久,他重重吁了口氣,才道:“我把東西放了回去,就是為了讓老天爺替我做這個決定……東西現在都在你手上,如何處置,就全看你的意思了,我已經離開了龍家,龍家也再無我這個兒子,已沒有立場再教你些什麼。”
“二哥說的可是當真?”盛煙追問這一句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之前還有所顧慮,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如若要動,大夫人和二姨娘是一個也逃不掉。
龍碧升垂下眼,扯了扯嘴角,“嗯,龍家的任何事我不會再過問,除非是與大哥有關的……只是,我希望你看在大哥的份上,酌情來辦,有些時候人的環境地位不同,行事自然千差萬別,當然我很明白,致人於死是再多理由也不該造下的孽。”
“好,我明白了。”讓我看在大哥份上放過大夫人一馬麼,卻不為二姨娘求情?盛煙心覺還是小看了大哥在二哥心裡的地位,即便現在兩人天各一方,各自有了各自的將來,他們之間的牽絆只怕仍舊不是任何人可以撼動的了。
“還有件事,我也想問問二哥……”盛煙的手指突地緊了緊,攥住了酆夙揚。酆夙揚輕輕撓了撓,打了個圈,讓他放鬆下——玉佩的事兒都問了,還在乎多問一樣麼。
龍碧升笑盈盈道:“說吧,今次見面也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想問什麼便都問了吧。“
“我想問二哥,是否知道三哥的死……與何人有關?”三哥碧涎的死終究是他心頭的一塊疤,他不想去揭開,但卻不能讓這個傷口越爛越深。
“三弟……起初這件事我也只是懷疑,並無一件確鑿的證據,不過……我依稀記得,三弟死前的那段時間,娘曾問過我,這世上是否有毒香可以致人於死的。我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