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沒到五姨娘的忌辰,龍家上下眾人就諱如莫深,這難道不正是因為五姨娘的死事由蹊蹺,無人敢告訴我嗎?”龍碧煉這會兒覺得好些了,便把布巾拿在手裡攥著,接著說:“大夫人的臉色頓時不能瞧了,烏雲密佈的,抖著手問我:小六,那你就相信二姨娘的胡話,以為五姨娘的死與誰有關哪?”
盛煙專注地聽著,差點沒發現門口的書童已經走進,高聲稟告道:“大夫就在門外了,主子可覺得好些了?”
龍碧煉立即對盛煙使了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瞬時扯開了話題。
因為裡屋暗了些,他就讓大夫在外間給看了看。大夫給開了活血化瘀的方子,又留下外敷的藥膏,這才算完事,可見大夫人那一巴掌的力氣有多大。
送走了大夫,盛煙轉回到屋內,聽龍碧煉繼續講。
“這樣說來,你是揚言要把這事兒告訴給大老爺聽,大夫人才最終動怒了的?”盛煙聽完他的話,覺得這一齣戲已然超出了自己的期望,便笑著起身道:“六哥好生歇息,接下來的事就無需操心了,且等著……看大夫人與二姨娘……如何亂咬吧。”
龍碧煉心下了然,也算是放下心中一塊巨石,為五姨娘而心生的那份忿恨也好歹消減了一些。
盛煙回到憐香居,就聽著杏兒迎上來稟告訊息:“主子,嚴媽媽方才方才跟著大夫人出門了,聽說……也與二姨娘身邊的丫頭一樣,拿著冥紙香燭呢。”
“呵,大夫人與二姨娘也真是心有靈犀了,同一天記掛起二哥和三哥。”盛煙讓杏兒關上裡憐香居的大門,吩咐她道:“待會兒送出了螃蟹,就插上門栓,任誰敲門都說我偶染小恙,已經睡過去了……如果是大老爺派來的人,讓他多等一會,再來稟告於我。”
“是!”杏兒心裡納悶了,主子這是上的哪一齣啊,連大老爺那頭的人,也敢回拒在門外麼。
盛煙卻絲毫不擔憂那些,待晚膳時辰到了,讓她們拿出“蟹八件”,很是愜意地拆分起起了螃蟹,慢條斯理地把蟹肉沾上薑絲與醋,送進嘴裡。
這頓飯就足足吃了一個時辰。
撤下了滿桌狼藉,盛煙這才讓杏兒把門外的人放進來,對他道:“我換件衣衫,這就過去!你們也是,不知道請大老爺先用膳麼,大老爺年歲大了,一日三餐都要準時才行!”
這侍從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見他真的要更衣了,這才出了憐香居。
盛煙又磨蹭了半刻,才慢悠悠地走出屋,往大老爺的書房走去。
這一次,書房裡並未傳出爭吵的響動,但盛煙出來後,大老爺的臉色仍舊不佳。飲下一杯參茶,扶著管家林叔的手,顫巍巍坐下,不太甘願地吐出一句話來:“從明日起,十少爺與大少爺一同執掌龍家香品生意,江南一帶全交由碧飛打理,西北西南兩處……就全權交給……十少爺。”
林叔猛然一驚,瞅了眼大老爺垂頭沉鬱的神態,這才恭敬點了頭,下去通傳去了。
盛煙不動聲色地回到房中,彷彿今夜根本沒去過大老爺書房似的,面含淺笑地抱著小司和小久在屋中玩鬧,直到二更過後才洗漱完畢,讓杏兒馨兒無需伺候了。
三更時,一顆石子忽然從窗戶外飛了進來,盛煙翻身而起,跑到床邊一看,果然是暗衛來了。融入黑暗中的黑影伸出一隻手,遞給他一個包袱,四四方方的,像是個盒子。
盛煙抱起來坐回床邊,揭開來定睛一看,嚯,盒子裡放著一座方底圓頂的機械鐘,正滴滴答答作響,鐘擺還來回搖晃著。
這個盒子下頭還有個食盒,盛菸嘴角高翹,一揭開就覺得香氣撲鼻,居然是四個肥碩的螃蟹,下面夾著一張紙條:我在對月吃螃蟹,你呢?
盛菸禁不住勾起唇角,眯起眼把食盒和機械鐘都放好,這才拿起準備好的那封信轉回頭去,交給暗衛道:“這是給你主子的信。另外……幫我傳句話,嗯,就說……我也在吃,螃蟹很像你!”
暗衛撓了撓下巴,什麼叫螃蟹很像主子啊?不過……還是照著原話傳吧。
盛煙悶笑著關好窗子,不過又看著那一盒螃蟹為難起來,“今晚已經吃了不少,再吃就得撐著了,可是不吃的話……放到明天會不會壞啊?”
糾結了一會,盛煙還是拿著食盒去廚房,上屜蒸了一會,拌好一碗薑絲醋,抱著食盒回房,決定把螃蟹統統都吃掉。
這晚上,小司就不停地搖著尾巴繞著盛煙打轉,舉起貓爪趴在他膝蓋上,喵喵叫著——螃蟹,還有美味的螃蟹昂!
小久無奈地在桌上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