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我殺了季書。
老太醫禁著聲，跪在天戾帝的腳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埋頭痛哭。他只不過出去一小會兒，回來的時候皇子已經不能呼吸，身邊的藥童還在細細的煎著藥，而季書連喊都沒有喊的就這樣去了，……
“臣無能，請皇上賜我一死！！！”太醫痛哭流涕，扒在皇帝的腳邊，頭髮凌亂，顯然被皇子突然的離去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莫名其妙。
我站在天戾帝的身後，冷眼看著這周圍的宮人、大臣和皇親國戚。天戾帝的四個兒子，有兩個都死了，剩下的兩個明哲保身，躲到李凜然那兒去了，還剩的，那就是各個王爺們和他們的兒子了。抬眼看看季蒼穹，發覺他眼裡的悲傷似乎很真實，我心下一涼，——
“朕累了！”天戾帝發話，站起來的時候身形有些不穩。
眼尖的小太監連忙攙扶，我跟在身後，和天戾帝一起去了宣啟殿。
不經意的時候，突然發現皇帝有幾根白色的頭髮，然後是眼角的皺紋。他那蹣跚的腳步落在皇宮裡的大理石上，有種蒼老的味道。
“把路禾叫來，我想和他說說話，……”天戾帝說完看看我，“笙兒，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我微微一頷首，目送皇帝去了宣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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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回到景承宮，而是在岔路口走了相反的方向，那個方向，放著季書的靈柩。
手裡的藥丸幾乎被我捏化，推開靈柩的蓋子，看到季書似乎沉睡的臉，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藥丸給他吞下去。
假死丹，是曾經蕭國秘製丹藥，此丹在人吞嚥後可連續七天保持假死狀態，如果不吃下解藥，那在第七天後，這個人便真的死去了。
我的手微微顫抖，我突然有些迷茫，曾經的天戾帝託安蘭星給我帶話，問我說要如何待他的兒子們，當時我是怎麼回答的，……頭突然很痛，蹲在地上的時候，發現一雙金絲金鱗的鞋子停留在我的身邊。
“你給他吃下去，那咱們就都得死，這可是欺君大罪，是要誅九族的！”季蒼穹穩而緩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