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高興都在我身邊,每天都能看到他那張漂亮的臉,每天都能感覺他醋勁兒大發可憐的叫我“蘇蘇”,……
心下莫名的煩躁起來,捉住一個小太監卻問了天戾帝的去處。
“冷宮……”小太監戰慄的回答。
冷宮!短短的兩個字便讓我陷入困境。昨晚的端午盛宴上,天戾帝與我的對話似乎還歷歷在目,不多時,我就想到了高興的去處。
不是淨身房,便是已深陷牢籠,……
冷冷的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半天才從口中淡然的說出一句話,——
“高侍衛要是死了,你們,也跟著陪葬吧!”
“奴才們也是奉旨辦事,……”一個稍老的太監顫顫巍巍伏在地上磕頭。
“那你們,就祈禱他活的更久一點。”說完,我聽到幾個宮人抽泣的聲音,煩躁的“扣扣”幾下椅邊,起身離開。
其實也不怪他們,因為住在景承宮,本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畢竟這兒是未來皇后的寢宮,每個宮人和太監都是大有來頭的,你做事稍有不慎,除了脖子上的腦袋,便是家族的株連。
好比殺手,見了光那便是——死!
我認真的在鏡中看著我的眉眼,盛裝之後,隻身向冷宮走去。
景承宮的宮人、太監,不泛有那些貪生怕死的,隨便將了幾句,就套出高興的所在,……低頭嘆口氣,心下尋思,只要不是淨身房便好,……因為我想讓高興出宮、結婚、生子。
而如今去冷宮,並不是想要路禾替我求情放了高興,而是想以此為媒介,讓高興在牢籠待的時間長一些,然後好順利出宮……
*
冷宮。
復見路禾的時候,他正在品茶,青色的長衫顯出他那與世隔絕的模樣,看到我,便微微頷首。其實我並不知道他過的日子是這樣的悠哉。在庭院的一角,竟然開墾出一片小荒地,幾片嫩綠的葉子似乎也在掙扎的變得堅強。我好奇的看著有點打蔫的綠葉,又看看那個曾經被我填滿的那口井。
“突然閒下來,不知道乾點什麼——”說道一半,路禾停止了說話,捂著嘴略有尷尬的看著我。
“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我上前,手指順著他的下巴滑下,在突起的喉結哪兒,不斷摩挲,“你知道,有人會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惜一切代價,包括喜歡的人……”嘻嘻一笑,“只可惜了這副好嗓子,……”
“你想要什麼?”路禾不解的問。
“你知道,人的一輩子只有短短的幾十年,我不想碌碌無為的一生,路禾,我要權利,……可是,為什麼權利要在勾心鬥角中奪來呢?”
“放手吧,其實這宮牆之外,總是比這兒要好的!”路禾垂下眼睛,看著自己手腕的白布,“可我已經出不去了,永遠……”
“不見得。”我半蹲在那人的身邊,紅潤的嘴唇貼上他那冰冷的唇,感到那人輕輕一顫,轉而輕啟嘴唇,讓我的舌渡了進去,“幫我,幫我後我就會讓你離開,去你想去的桃花源,……”
“我不信!”路禾咬著我的雙唇,戾狠的說。
“……”感到嘴上猩猩的氣味,那人果然下了狠心,“已經這樣了,難道你不想試試麼?”我扯著嘴,小心試探。
“殿下,這是找李嬤嬤要來的冰塊,您——”跑進來的小太監見到我們嘎然而止,手上的托盤落在地上,發出“啪嗒”的一聲響。
“喜雙?”看著那個孩子瑟瑟發抖的身子,我笑的十分妖豔,“你看到了什麼?”
“奴才、奴才、奴才……什麼也沒看到,……”說完,伏在地上哭了起來。
“真是條忠誠的狗,……”我淡淡的說完,坐在路禾的身上。
“你想讓我做什麼?”路禾僵硬的身子,一字一頓的說。
“去看看高興,然後想辦法送他離開!”我說。
“放了他?對你來說這很容易。”路禾依舊平淡。
“有時候,你不需要了解太多,禾妃殿下。”我起身,微微一頷首,“一個人的生命,不知道比這萬能的生殺大權,哪兒個來的更容易……”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路禾波瀾不驚的告誡。
“送他到李將軍,李凜然哪兒,最好死了這回來的心!”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
三天後,喜雙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身體單薄顫抖。
“大人,您去看看高大哥吧,他快不行了,……”那孩子伏在地上,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