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口血水,看著周圍視我而不見的官兵,向皇宮大殿走去。
“殿下,您別往哪兒走,太子殿下已經饒了您了,您別再往火坑裡踏了。”
“太子殿下?哪兒的太子?”我直直的向前走去。
身上穿著早前的紅裝,只是外面的披風已經不知去向,縮縮手指,望著根本不搭理我計程車兵,皺了皺眉頭。我最討厭的就是血與屍體,因為覺得血象徵著流逝,而死亡則代表遠離。
此刻的我,無論是身上還是臉上,甚至頭髮上都沾有血跡,不知是誰的,但是我知道,那最多的都是我的。
濃重的血腥,讓人隱隱作嘔。
大殿上,季蒼穹端坐正位,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是他的皇冠卻端正的戴在頭上。而下邊的一個男人坐在檀木的椅子上,雙腿交叉,玩味兒的看著他。
我扶著大殿的紅漆門,定定的看著這兩個人。
沒人上前阻止我,甚至勒令喝止我,……
“蘇瑾笙,現在離開,就能留得住你的小命,……假如我改變主意,——”那人頭也沒回,性格頑劣的“呵呵”一笑,“說不定,連他也一起殺掉。”指指坐在大殿上的季蒼穹。
“殺我……可以,……畢竟我們不是很,熟悉,……”我難過的身形一抖,不知道他何時這樣的冷血,“可他愛你,從小你們便一起長大,難道你感覺不到他對你的感情麼?!”我咬著乾裂的下唇,含著淚水看著這熟悉的男人,光看著背影,心裡便停不止的默唸——季浩、季浩……
“愛我?愛我就不會殺我父皇、愛我就不會把我趕到西北、愛我就不會讓我想起曾經……”季浩輕蔑的眼神掃過周圍,直直的落在我的臉上。
“……”我撇過頭,扶著門框的手有些發白。
……
“蕭笙與天戾帝的孽子,這個理由不夠麼?!”季蒼穹大笑,“這皇位本該給季嚴,可惜季嚴死得太早,……不過說到愛,那也許是曾經,當前帝與父王滾在一個床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再也不能愛他,……”
“說完了?”季浩冷哼,回頭看著我,“不要以為和蕭笙扯上關係我才放了你,放你是因為曾經我失憶的時候。”
“你記得!?”我喃喃。
“嘖嘖,我記性有那麼好麼?”季浩玩味兒一笑。
“在北涼山,在西北,我以為你蘇瑾笙是個能讓人疼惜的男子,可惜,我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
“你蘇瑾笙就是個禍國殃民的禍水。”
“你不想要權利麼,我能給你,玉璽都可以拿走,……但是,你拿得住麼?!!!”
“蘇瑾笙,我看你父親能拿出多少塊免死金牌來救你,哼!!!”
“……還有那個孩子,我給他取的名字,……當然我也可以隨時拿走,只是不知道,他身上的‘囚’字,能不能為他開好仕路!”
“你說什麼?”我衝到季浩的跟前,揪住那人的衣領,“你對天佑做了什麼???”
季浩仰頭,“我聽說這孩子一共有三個名義上的父親,告訴我他是誰的,我就放過他,亦,放過你,……”季浩拉開我的手,然後彈彈衣襟,“午時一過,這恥辱的標記就會伴隨他一生,……蘇蘇,你捨得?”
“啪!!!”我甩手打在那人的臉上。
“他誰的也不是,孩子是我的,……”我握緊拳頭,仇視的看著我曾經愛的人,曾經決定不離不棄的人,……可惜,他不是他,高興和季浩他們不是一個人,……
“蘇丹到底有多少個免死金牌?用了一個,現在恐怕又用一個,剩下的最後一個,不知道他是打算留給自己,還是留給他那還在嗷嗷待哺的外孫身上,……”
“你真無恥!!!”我低頭盯著季浩腰間的佩劍,冷冷一笑。
……
*
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不知道季浩他抱著我大聲喊“太醫”是為了什麼,轉頭看季蒼穹丟下帶血的劍時,我知道,那從小的愛慕不會因為時間的推遲而減少,……這就是所謂的羈絆吧,季蒼穹與季浩的羈絆,以爭奪皇位開始,又以爭奪皇位結束。
抬手摸著季浩的臉,抬手看著那熟悉的笑容,我淡淡的笑了笑。
“季天佑,蘇瑾笙,高興……”
腹部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痛,也許,這樣的結局讓我看起來能好受些。
至少——
那人叫我蘇蘇,叫我別死,……
*
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