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衍注意到他望向自己傷處的目光,道:“放心,我雖不能幫上什麼,但也用不著看護。”
柳鐘意頷首,幾個起縱往馬車處而去,指間銀針打出,順帶幫了一把陷在戰團中的一名弟子。
然不待他掠至近旁,便見一道碧色的影子一閃,從馬車後方而來,當先躍上了車頂,從懷中抽出一條軟鞭,向袁青峰捲去——
竟是飛翠!
當時因她是女子,袁青峰等人不願下殺手,只是制住穴道用繩子鎖了留在客棧中,卻不料她竟能脫身來到此地。
柳鐘意腳步又快了幾分,三枚銀針當先向她打去,欲要阻止她的動作。
然飛翠竟是不閃不避,任由那銀針深刺入肩膀,鞭梢卷向袁青峰右腕。
袁青峰同謝橪原是一時不相上下,難解難分,猝不及防她這橫插一手,只得順勢將任那鞭子纏住手腕,而後順勢握住鞭身,用力一扯。
飛翠武功及不上他,硬生生被拉至近前,夾在他與謝橪二人之間,謝橪收勢不及,一掌打在了她胸口,雖是收住了七分力道,但以飛翠的內力亦是難以抵擋,登時鮮血順著唇角流出,猶如梅花點點落在碧色的衣裳上。
“飛翠……!”饒是謝橪也是一震,眼眸微微睜大,驚撥出聲。
碧衣女子卻是微笑,攥著鞭柄飛快的一個旋身,紅唇微啟,吐出一抹白煙。
“前輩小心!”柳鐘意已掠至近前,揚聲提醒,同時匕首刺向那女子後心。
謝橪一劍攔下柳鐘意,劍氣激盪,意欲將人逼退。
袁青峰屏住了呼吸,被鞭子纏住的手握住拳,打在那女子胸腹間。
飛翠吐出一口鮮血,微微低著頭,散落的長髮掩住了面上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稍稍聚集起最後一點力氣,用力按動了鞭子末端的鐵質機關。
驀然間,整條鞭子都炸裂開來,激起一股煙塵,她與袁青峰二人離得極近,各握住鞭子一端,自是都躲不過去,外面的皮革連同內部的鐵質碎片紛紛打入兩人體內。
“前輩!”柳鐘意亦沒料到飛翠竟還有後招,且剛烈至此,竟連一點餘地都未留。
爆裂的煙塵散後,只見那碧衣女子已然倒在地上,血色染紅了一大片沙塵。袁青峰猶自立著,而身上卻有無數細碎傷口,流出的血皆是不正常的青黑,顯然是中了毒。
柳鐘意一招擋開謝橪,奔至袁青峰處檢視傷勢,謝橪一時也沒有追,而是俯身去看那碧衣女子。
飛翠微微睜開眼,手指一動,揪住他垂落在地的衣袂,張了張口,卻無法發聲。
血色蜿蜒,仿若地上無聲盛開巨大花朵。
謝橪垂下眼簾看著她,嘆了口氣,道:“你又是何必。”
飛翠說不出話,只是望著他,淡淡笑了笑,眸光一瞬明亮,隨即很快的黯淡下去,手指亦鬆開來,漸漸僵冷。
謝橪閉目,抬手闔上了她的雙眼。
一陣風拂過,吹起馬蹄下的落塵,謝橪執劍起身,抬目看向袁青峰,卻見那人似是被炸裂的碎片割到了要害,也流了許多血,連站著也是勉強了,且因中毒的緣故,全身僵冷無法動彈。
袁青峰身上傷口太多,柳鐘意不敢輕易觸碰,只能扶著他的胳膊,目光卻望向別處,帶著焦灼之意。
謝橪不必去猜亦知道他在找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有幾名鳴沙教死士正圍著溫衍,雖然不能得手,但料想那人亦是難以脫身。他並不打算錯過時機,真氣凝於劍上,帶起一聲劍鳴,直指袁青峰。
柳鐘意立刻覺察他的殺意,一面護著袁青峰一面與他交起手來。
他武功原就不及謝橪,且內傷尚未痊癒,如今又要護著袁青峰,自然有些吃力。
謝橪卻無意同他纏鬥,只一心要取袁青峰性命,虛晃一招,劍鋒逼向柳鐘意咽喉,柳鐘意提刃相擋時,劍鋒卻驀地斜斜向下,連帶著身形亦是一轉,轉瞬移至袁青峰身後,刃口斬向後腰處。
柳鐘意心知中計,連忙旋身對上,匕首及不上他的劍快,只得左手一探,硬生生握住了那劍鋒!
血色立即染紅了劍身,順著劍鋒點點落在地上。
謝橪長眉微揚,抬目看向個那面色冷凝的青年,那人皺著眉眸光卻冷厲的樣子,同柳鍾情有那麼一分相似,但也僅僅是一分而已。
謝橪劍身一翻,逼他鬆手,柳鐘意臉色微白,卻硬是不放,另一手執了匕首向他胸口刺去。
謝橪側身避過,抬手欲擰住他的手腕,柳鐘意卻將一柄匕首翻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