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一陣頭疼,嘆了口氣,從案前站起身來,朝孔尚稽首,苦笑道:“在下的家務事,讓公子見笑了。”
家務事?!
孔尚倒是個聰明人,一聽便知道其中的深意了,曖昧的掃了我和宇文濯一眼,道:“哪裡哪裡!是在下冒昧了!適才在江上聽得公子一曲,深引以為知音之人,特來拜見!在下孔尚!”
“原來是孔尚,孔公子!在下白斐然!來自京都,為經商才來到此地的。”我驚喜的道,“久傳青州孔尚公子琴畫雙絕,如今,倒是有幸得見了!”
“孔某的琴畫遠不如世人所說的那般,倒讓公子見笑了!敢問這位公子是——”孔尚一雙桃花眼又看了過去,即便知道孔尚並沒有那個意思,宇文濯還是極度不爽的懶得理他。
“他是在下的——情人,”說出這兩個字時,不由得紅了臉,於是摸了摸鼻子,“卓寧遠!”總不好再用卓文宇這個名字吧?不是人人都像當年的我那麼笨,猜不出這人是誰。
聽我說是情人,宇文濯的眉間露出了一抹掩不住的喜色,看得孔尚又愣了一下,而後露出一臉瞭然:原來是同好中人。
孔尚頓時多出了些好感:“既然難得來了青州,便是孔某的地盤,也該讓孔某進一下地主之誼。不知是否有幸請二位公子一同遊湖?”
“啪!”宇文濯將摺扇重重一盍,頓生一臉敵意,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他是我的!”
明知他是在演戲,心跳還是漏了半拍。
“什麼你的我的!”我瞪了宇文濯一眼,隨即對孔尚道,“斐然聽聞綠水河的夜晚美輪美奐,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繁華瑰麗。不知可有幸邀公子一同賞遊,叨煩公子做一次嚮導了!”
孔尚自覺被捲進了情人間的吵架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許去!”宇文濯霸道的命令道。
“斐然要做什麼,與卓兄有何關係!”我冷淡的看了宇文濯一眼,又轉而對孔尚一笑道,“在下如此要求,是否為難了公子?”
孔尚有些苦笑著道:“自然——不會!”
我歡喜道:“那麼今夜,就有勞公子了!”
見宇文濯又要發作,孔尚連忙稱好,告了辭,駕船離去。遠遠的還能聽見宇文濯怒吼著:“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
見孔尚的船開遠了,我才笑道:“沒想到竟然還是這麼一號人。殿下,你認為他懷疑我們嗎?”
宇文濯也收了一臉妒夫的表情,張了扇子,輕輕晃了晃:“懷疑是自然的,探測是必然的。他很快就會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不過在那之前,只怕,我們已經得到我們要的了!”
宇文濯頗有些自得的一笑,隨即想起了什麼,挑了眉,一臉曖昧的看著我:“你剛說,誰是你的情人?”
情人?!可以生死相許,可以濃情蜜意。這樣的字眼,永遠也用不到我和宇文濯的身上吧。
我低首,嘲弄的一笑:“我的情人自然是那個叫卓寧遠的人了,斐然適才不是說過了嗎?難道殿下幻聽不成?”
世間上,哪兒去找一個叫“卓寧遠”的人,讓我去愛,讓我去恨?
宇文濯一聲冷哼,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又轉頭看江面:“若真有這麼一個人,我也會讓他從這個世上消失!”
這樣的話——
我吃驚的望著宇文濯,腦中閃過一種可能,可是越是這樣想,越是不敢相信。
若是,錯了呢?
或許——
或許宇文濯真的只是很討厭我而已。
那種奢求——那種奢求——
心中微澀,清風拂面而來,卻平靜不了一顆躁動的心。
第7章 醉倚青樓
“夢中本是傷心路。芙蓉淚,櫻桃語。滿簾花片,都受人心誤。遮莫今宵風雨話,要他來,來得麼。安排無限銷魂事。砑紅箋,青綾被。留他無計,去便隨他去。算來還有許多時,人近也,愁回處。。。。。。”
嬌呢噥語飄來,似是嬌嗔,又似是埋怨。趟進了綠水河裡,清泠泠一片。
世人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意。我卻覺得,在這樣一個地方,這些見多了生離死別、愛恨情仇的人,早已不敢愛,覺得自己不配愛。
只將相思淚換做了一場酒醉,用虛情來掩蓋真意。
“白公子似乎頗有感觸?”孔尚敏銳的抓住了我的眼神,笑問道。
孔尚有此一問,無非是想試探我們知不知人間疾苦。
“胭脂妝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