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見他的反應有些害怕了,過來將他扶起來,若廉不掙扎也不用力,只由著醜奴將自己扶進屋子裡。醜奴拿了繃帶和治燒傷的藥,上藥時須擠破血泡,醜奴動作時心中都有些不忍,可若廉卻彷彿毫無感覺一般任他上藥包紮。上好藥,醜奴又去打了溫水來,幫若廉擦去臉上的汙漬,若廉依舊毫無知覺,只是淚慢慢止住了。
〃沒緣分。。。。。。〃醜奴正要去倒水,忽然聽若廉輕聲吐出這麼一句。他轉過頭來,只見若廉面上的表情已經空洞得讓人心疼,口中卻念著:〃這都是天意。。。。。。是我們倆沒緣分。。。。。。我給他畫過多少畫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哪張都不看,一把就把那張抽出來,你說,這不是沒緣分是什麼。。。。。。天要絕我,我又何苦逆天而行。。。。。。〃
醜奴聽他說什麼絕不絕的,心頭一凜,急忙放下水盆,撲到他身前:〃公子,你萬不可想不開了!〃也知道那些畫作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醜奴真怕若廉從此心灰意冷,那這條命可真就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沒想到若廉卻皺了眉頭,用手撫住胸口,咳了兩聲,幽然道:〃我不會想不開的,我還想撐著,他不是說沒有證據嗎,我很想活著找到證據!只是我和他。。。。。。徹底完了。〃雖然說著決絕的話語,若廉的眼裡還是不自禁地閃出一絲情意,多少真情被辜負之後,他雖然滅絕了希望,但心底還有不甘和不捨吧。。。。。。
醜奴起身出去倒水的功夫,若廉只覺喉嚨一癢,一口血便湧了出來,看著繃帶上的鮮紅,一絲慘笑浮上若廉唇角。
忽然,他像想起什麼似的,起了身,磕磕碰碰地往外走,醜奴倒水回來怕他出事,急忙放下盆也隨著他走了出來。
若廉來到剛才和鈞闐說話的地方,只見玄禮的畫像孤零零地扔在地上。若廉蹲下去,仔細地將畫像拿起來,淚又滾落出來。醜奴憐他傷手不便,忙將那畫軸接過來,小心捲了,若廉如得了什麼寶物似的將那畫軸抱在懷裡,又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子。
第024章
〃畫了一輩子,只剩這一幅了。。。。。。〃醜奴見他神思恍惚,就想服侍他躺了休息一下。可若廉嘴巴里卻不停唸叨,翻來覆去,也只是這麼一句。
等醜奴察覺到若廉的精神不太正常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因為若廉緊緊抱著畫不肯撒手,醜奴只好由著他,抱著那畫睡了一覺。過了酉時,若廉才甦醒過來,醜奴怕他咳嗽,趕忙端了水給他。若廉見醜奴過來,竟將那幅畫藏在了身後。
〃公子,先喝水,我不拿你的畫,你乖些,喝了水再抱著。〃醜奴知道他受打擊太大,一時有些恍惚。若廉疑惑地將畫藏在身後,伸手接了水來,咕咚咕咚喝完了,又趕忙將畫抱在懷裡。醜奴見他這樣,升起一陣擔心,就因為這幅畫,才惹出這麼大的禍,他若天天抱著這畫再給人發現了,那不知道又生出什麼禍端來。想著,醜奴哄他道:〃公子,你這樣抱著畫,會把它弄壞的,這樣吧,你把它給我。〃若廉不信任地看著醜奴,搖著頭。醜奴沉思片刻,道:〃公子,咱們把它放在枕頭下面,你睡覺的時候枕著,別人一拿你就知道了。〃若廉想了一下,攤開手。醜奴將那畫假意壓到枕下。若廉像看著個百寶箱,口中喃喃:〃我畫了一輩子,就剩這一張了,一定。。。。。。不能丟。。。。。。〃見他精神不好,醜奴打了些水來,幫他洗了把臉,又泡了泡腳,若廉只是由著醜奴擺佈,臉上竟沒有什麼表情。
扶著他睡下,醜奴才輕手輕腳地將畫抽出來。他想絕了這禍根,將畫燒掉,但回頭看了看若廉,知道若是真的燒了這畫,只怕是他死都閉不上眼睛,於是嘆了一聲,將畫拿到自己房裡藏好,然後拿了個空白卷軸,插在若廉枕下。
半夜裡,若廉燒得厲害,平日的矜持清淡都不見了蹤影,他一個勁地嚷著手疼。醜奴趕忙去找太醫,又恰逢皇后病重,尋了半天,才有個太醫願意來看看。
切了脈又翻開若廉眼皮看了又看,太醫面現異色:〃蓮妃的病我沒有辦法,因為。。。。。。因為照他這脈象看。。。。。。恕我直言,他早就應該不在人世了的。蓮妃肺脈之疾已入膏肓,心肝俱損,筋骨帶傷,如此重症卻存活至今,必有什麼神靈護佑。只是蓮妃之命,全借他一口不平之氣,何時他念頭一絕,此命即休。我沒任何方法救他,我甚至都沒有辦法為他續命,能活多久,也只是看他造化。〃
太醫讓醜奴拿了個涼手巾來,他親自放在若廉額頭上,口中嘟囔:〃這幾日皇后的病竟重得不行,只怕大限將至了吧。。。。。。〃醜奴並沒答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