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楊彩兒不明所以,“我們要回京了麼?”
“不急。”楊寧烈催馬回營,只留下冷冷的聲音在空中飄,“去臨州剿會兒匪。”
“哈?”楊彩兒更不明白。這個時候不是要回京奪權麼?怎麼去剿匪?見楊寧烈越走越遠,忙和一干護衛手忙腳亂地追上去。
落難(2)
這一個月楊汶寂過得很不穩當。先是即位,再是哭靈和發喪。本來就已經痛不欲生的他又大大小小地病了幾回,惡夢連連。就這樣,楊汶寂依然沒有向病痛屈服,還是幾十年如一日地跟小豆子鬧彆扭。
“滾出去!我不吃我不吃!”一盤子的冷菜從宮門裡飛了出來,然後是一個跌跌撞撞,一邊向內躬身,一邊唯唯諾諾賠不是的小太監。
“怎麼?小主子還在鬧彆扭?”小豆子從相府回來,正好撞見這一幕,便扯住了小太監問話。
“回總管大人,奴才無能。”小太監的頭低得更厲害了,像要把頭埋進沙子裡去似的,臉上還帶了個紅紅的手掌印。
小豆子看了看他的臉,嘆了口氣,“也不能怪你。你下去吧,找個太醫看一看。”
“謝總管大人。”小太監誠惶誠恐地躬了躬身,小步退下。
小豆子盯著門發了一會兒呆,最後上前推開了門。只見偌大的屋子裡,能碎的東西都碎了,不能碎的東西七扭八拐地扔了一地,一眾宮女都戰戰兢兢的。楊汶寂正在用力推一個大花瓶,只是花瓶太重,楊汶寂細胳膊細腿地推不動,弊得小臉紅粉粉的。
小豆子看見他那個樣子,笑了笑,上前摟住他的肩,指尖若有若無地輕觸他的脖頸:“別鬧了,我已經可以感受到你的憤怒了。”
“哼!”楊汶寂一把拍掉他的手,扭過身子對著牆面。嗓子已經吼得啞了,叫不出聲來了,只能用沉默和小豆子對抗。
小豆子也不生氣,回頭讓那些累了一天的宮女去休息了,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包糕點:“這是杏月居的桂花糕,我給你帶了些回來,你聞聞,香不香。”
“……”楊汶寂繼續對著牆,默不作聲。以前也是這樣,小豆子每次出宮都會從宮外帶點新奇的小東西回來,有次為了他的一句話,還半夜爬牆出去,差點被當做刺客打死。往事還歷歷在目,而人……想到這裡,有玩過英雄殺的朋友一定會冒出一句:“你個陰險的小內!”
小豆子拍拍他的背,這回卻沒有吃豆腐,只是安慰:“乖,聽小的們說,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身子還是那麼弱,要吃飽了才有力氣發脾氣啊。”
楊汶寂還是默不作聲,傻傻地盯著牆面,只是肩頭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小豆子看著他的樣子,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伸手將他的臉扳了過來:“怎麼了?”
入手之處,只覺手上溼溼潮潮一片,不由心中一驚:“你哭了?”
“你……你走開啦你……”楊汶寂狠狠地低著頭,用兩隻小胳膊去推他。
小豆子見他這個反應,腦子裡有點霧濛濛的,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閃了一下,又抓不住。
“走開,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我死了好了!我死了好了!”楊汶寂見推他不動,便用力來撞他,“你這個叛徒!你還來管我的死活做什麼……”
只可惜慣性是和質量成正比的,楊汶寂本來就有挑食的毛病,小身子上沒有幾兩肉,所以只把小豆子撞得晃了一晃。
小豆子反手一抱,將他摟在懷中。腦子裡有些線漸漸地理清了:“你……是在恨我背叛你?”
在他輕輕抱住那個發顫的身子時,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在他心裡升起,一直一直歡充滿了整個心臟。
楊汶寂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後,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兩顫,小臉一紅,張開小嘴,亮出一口小白牙,狠狠地一口啃在他的胳膊上。
小豆子想不到他還有這樣的兇器,又好笑又好氣:“你這一口,是不是在表示,比起你父皇駕崩,我的背叛更讓你難以忍受,更加傷心呢?”小豆子喜滋滋地撫著他的頭髮,滿足地享受著他的低泣聲,“是不是?是不是?堂堂男子漢,別不認哦……”
小豆子從上面看到他的耳朵紅了。
“夠了!”楊汶寂紅著臉推開小豆子,又羞又氣地道:“對對對!是是是!比父皇駕崩被人謀害更加不能接受!你滿意了吧?!”說著,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父皇畢竟已經死了,可小豆子還活著啊。比起不得不離開他的父皇,還是小豆子背叛更讓他難受。一個是不得不背棄他,而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