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纓已經沒了回應。
她跪倒在地上,哭得失去了聲音。
她不是善良的人,在江湖中,善良和正義是兩回事,她也曾打斷過出言輕薄的人的腿,她也曾是驕縱不識人間疾苦的蘇大小姐,可是在這一刻,她只是一個無能無力的人而已。
南門欽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他只帶著他的親衛,這十天的追捕不力,虎賁衛的指揮權應該也會收回。
望城外地形並不平坦,他是沒有武功的人,騎在馬上也頗吃力,他的侍衛長看他臉色不好,湊上來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您剛剛為什麼不提及藺尚書……”
昔日兵部尚書藺項之捲入太子之爭,家主男丁都在斬首之列,單單逃出了一個七歲的幼子。主辦案件的南安王爺也因為辦事不力被昔日太子當今聖上厭惡,南安王府勢力一蹶不振。
“為什麼要提?”南門欽反問;他眉目清俊,帶著倦意:“那只是藉口,所有失敗的人都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無能。”
他這句話,像是在說蘇纓,又像是在說他自己。
…
蘇纓帶著白澤的屍體,繞過斷崖,在凌晨的北方大地上走著。
天漸漸亮了,北方滿目都是蒼黃,蘇纓不停地發抖。
白澤靠在她背上,血不斷地從他身體裡湧出來,蘇纓滿手都是溫熱滑膩的血,她什麼都握不住。
“我有一個姐姐……”白澤這樣說著,他聲音微弱,像要斷的線。
“不要說話……我們很快就到望城了,我們一路往南走,”蘇纓慌忙地抹著臉上眼淚,渾然不覺自己在重複白澤說過的話:“到了望城,就好了……”
他們其實都知道,到了望城,也不會好。
白澤張了張嘴,他還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是他沒有力氣了。
他沒有說,他並不姓白,他姓藺,他也曾是京都望族裡長成的小少爺,他也有嚴父,有慈母,他還有個姐姐。
他沒有說,他父親死去的那年,他被家僕藏在送菜的牛車裡逃了出來,他在很多年後才知道他的母親和姐姐都被充作官奴,他的姐姐死在一個寒冷冬天,她被一個官員帶走,死在刑堂上。
他沒有說,他的姐姐叫做藺蘭君,她很漂亮,他一家都是南方人,端午節的時候,他姐姐從藥鋪裡買了燈芯草來給他打絡子……他姐姐死的那年,他在風雷堂學武功,選的是最厲害的龍髓功,他不怕苦。他那時候想著學好了武功去把自己母親和姐姐救出來。
他也沒有說,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救蘇纓,那是因為,他其實一直希望,在藺蘭君被帶上刑堂的那時候,也有那麼一個人,能將她解救出來。
可是,沒有。
可惜,沒有。
…
蘇纓進望城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陽光和煦地照下來,她背後的人卻漸漸冷下去。
他的臉上仍然帶著囂張表情,讓人以為他只是睡睡就醒。
但是他再也沒能醒來。
四月下旬,白澤死於望城。
至此,暌違了近十年的藺項之滅門案,終於水到渠成。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額,那什麼,南門欽真的很招人厭麼?
“啊,忘了告訴你了……”南門欽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般,唇角勾出笑容:“在不久之前,我剛接到京中御旨,琅琊王府的案子已經移交給北靜,我現在做的,是分外之事。”
蘇纓已經沒了回應。
她跪倒在地上,哭得失去了聲音。
她不是善良的人,在江湖中,善良和正義是兩回事,她也曾打斷過出言輕薄的人的腿,她也曾是驕縱不識人間疾苦的蘇大小姐,可是在這一刻,她只是一個無能無力的人而已。
南門欽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他只帶著他的親衛,這十天的追捕不力,虎賁衛的指揮權應該也會收回。
望城外地形並不平坦,他是沒有武功的人,騎在馬上也頗吃力,他的侍衛長看他臉色不好,湊上來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您剛剛為什麼不提及藺尚書……”
昔日兵部尚書藺項之捲入太子之爭,家主男丁都在斬首之列,單單逃出了一個七歲的幼子。主辦案件的南安王爺也因為辦事不力被昔日太子當今聖上厭惡,南安王府勢力一蹶不振。
“為什麼要提?”南門欽反問;他眉目清俊,帶著倦意:“那只是藉口,所有失敗的人都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無能。”
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