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
知道她憋得無聊,這天遊惜月就翻翻揀揀找了半天,最後翻出了幾本好看的話本,給她送了去。
慕容孤拿到話本,卻是立馬仆倒,說道:“給我書幹嘛?不會是要我讀書吧?我最討厭讀書了。”
遊惜月解釋道:“那個……這不是經義之類的書啦,是話本哦。小白特意為我買回來的,讓我無聊的時候解悶用的。這幾本特別好看。”
結果慕容孤根本不領情:“話本不話本的,不都還是書嗎?我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頭疼,唔,謝謝你的關心,好意我心領了。你還是把這些……話本拿回去吧。”
遊惜月算是心服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比她還不愛讀書的人,連話本都不願意看。
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覺得可以嘗試著努力一下,跟對方推薦了好一會兒她喜歡的那幾本話本,可惜慕容孤是真心提不起興趣,不管遊惜月怎麼說她都死活不肯瞄一眼。
不過遊惜月後來給她讀了幾頁話本故事,慕容孤也不是真的完全沒有興趣,多少還是偶爾會提起勁來聽上一會兒。到後來,她還主動提出來想聽一些演義小說,說是無論是將相名臣的或是江湖豪俠的都可以。
其實遊惜月自己是隻愛看才子佳人的話本的,但是慕容孤既然想看,她還是去書肆搜尋了一番,搬回來基本據說挺流行的演義話本,讀給了慕容孤聽。
之後兩人一人讀一人聽,每每劇情到*,慕容孤就聽得熱血沸騰,一臉猶如飽食美餐之後的滿足神態。有日她突然感嘆道:“你說,如果我扮個男裝去投軍如何?”
遊惜月打量了她半晌,老實回答道:“八成扮不像。”
慕容孤雖說性子大大咧咧走路也是昂首闊步完全就像個野小子,但是至少外型上還是個大姑娘的樣子。她的聲音清越,身形曼妙,如果只是臨時性地扮個郎君,因為她素來的舉止氣質,倒是一時之間也讓人難以分辨。
但是要混到軍中,卻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遊惜月聽說軍中普通士卒都是同吃同住,沒有單獨的營帳的。這種情況下,就算慕容孤武功高強,要混到上層也好歹要經歷一兩場仗吧。
這一兩場仗打下來,她的身份保定要露陷。
慕容孤顯然也知道這些,只是一時興奮才說了這樣的話。被遊惜月實話實說地點破之後,她就安靜了許多,託著腮坐在桌前不說話了。
後來兩人說起了之後的事情,慕容孤說道:“葉家的人這兩天差不多也該到了?”
遊惜月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沉默半晌,又開口說道:“不知道哥哥和星官哥哥現在人在哪裡,到山海關了沒有。他們這麼厲害,想來應該能夠抓住壞人,把東西搶回來的吧。”
慕容孤回答道:“……希望如此。”
然後又聽到遊惜月說道:“……等家裡的人來了之後,我們就要分開了。”
她有些不捨地望向慕容孤。
等葉家和遊家的人來了之後,慕容孤和遊惜月就要分道揚鑣了。慕容孤一心不知為什麼就是想往山海關那個方向走,而遊惜月跟白書文卻是必須得跟著遊家來的人一起回去南州城。
兩人雖然認識不久,但是卻也到了要彼此告別的時候。
慕容孤頓時有點痞痞地問道:“捨不得我啊?”
遊惜月卻不似她那樣吊兒郎當,表情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嗯!”
雖然性格,喜好,身份上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慕容孤可以說是遊惜月出生以來第一個無關身份,家庭,長輩,而僅僅只是在遇見之後自然而然地成為朋友的姑娘家。
而且,她不會以任何理由貶低和嘲笑遊惜月,也不會裝模作樣兩面三刀。對慕容孤來說,她的世界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所有感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帶一絲虛假和偽裝。
慕容孤一點也不優雅,也不是才女,跟遊惜月以往豔羨的那種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的大家閨秀完全都不一樣。照理說,這樣的人在遊惜月在南州的小夥伴之中是不受歡迎而且容易受到嘲笑的。
可是遊惜月卻一點不覺得討厭,也不想去嘲笑她。事實上,遊惜月這輩子就不喜歡去嘲笑任何人——她最討厭被嘲笑,所以絕對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
但是如果和慕容孤在一起,能夠像她那樣活著,遊惜月卻又覺得好像做一個“不學無術”,“不守規矩”的野丫頭……也沒有預想之中那樣不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