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現在沒有餘力。”施成傑在桌子那頭道:“他的幾個得力幫手被李大人抓了出來,如今皇帝正對他不滿,他忙著討好皇上,其他的根本不敢動了。”
“皇上對他不滿?”林冬回頭,“這倒是好事。”
“可皇上對李大人也不滿。”施成傑慢慢道:“君王之道,向來是平衡為主。昊天和李省鬥著才是皇上想要的,可又不能鬥得太厲害,哪一方揚眉吐氣了,都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林冬皺鼻子,但也覺得施成傑說得有道理。
臧飛龍冷冷道:“君王之道?君王之道就是耍這些陰謀陽謀,卻對天下百姓不聞不問?”
林冬知道他對那位天子全無好感,聞言便勸慰,“皇上也是人,是人就有各種各樣的。人之初,劣根就存在,他既然坐了那個位置,我們就毫無辦法。”
施成傑似乎不太贊同,“人之初,性本善。”
陳南海插嘴道:“你別跟小林冬說這個,他一開始就不信什麼性本善。”
施成傑皺眉,似乎不解,林冬卻也不解釋,只道:“個人看法不同而已,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之初善不善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後的結果。”
這點施成傑倒是贊同,點點頭,不說話了。
幾人又百無聊奈了一會兒,林冬和臧飛龍在床邊小聲說話,那溫情蜜意讓陳南海看著不是個滋味。
再轉頭打量身邊施成傑,一板一眼,毫無趣味可言。
“成大他們來了。”臧飛龍突然回頭道。
陳南海起身開門,探頭往外看,隔了會兒果然見兩三個小孩抱著個籃子跑了過來。
“爺!”成大聲音洪亮,裝得倒是像那麼回事,“要乾果嗎?”
“多少錢啊?”陳南海裝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都是自家曬的,味道可好了!”成大將籃子上的白布掀開一點,往上遞了遞,“爺,先嚐點?”
陳南海嗯了一聲,伸手從裡頭抓了一把出來,一邊往嘴裡扔,臉上還嫌棄,“這都軟了。”
“哪有?”成大不滿,“都是新鮮貨……”
話還沒說完,陳南海揮手趕人,“不要不要,找別家去吧。”
說完嘭把門關上了。
成大和其他幾個小孩在外頭罵罵咧咧,又轉身去敲其他房門,竟然也還真的賣出了一些。
林冬趴在視窗,見幾個小孩互相推嚷著跑出客棧了,他關窗回頭,“怎麼樣?”
陳南海手裡捏著一些瓜子大棗,另一隻手卻拿著一封信。
“證據沒找到……”陳南海搖頭,“陸青衣說他盡力了。”
“那就沒辦法了。”林冬看其他人,“我們走的時候去謝過陸先生吧。”
臧飛龍往桌邊一坐,“章子柬果然藏得深。”
林冬找了份地圖攤開來看,“名冊上最重要的有五個人,其中三個在南詔國,另外兩個在幽州。”
陳南海道:“我去幽州吧。”
林冬點頭,“那這三個就交給我和飛龍哥。”
“一邊南一邊北啊,真是躲得夠遠。”陳南海看了看地圖,“幽州上去就是陰山,向來是大唐的軍事重地,陰山那頭緊挨著突厥。”
“陰山?”林冬突然想起什麼,“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嚴大人是否就在那裡?”
“嚴齊?”臧飛龍想起來了,“如果他還沒卸任的話,確實在那裡。”
陳南海看他們,“誰?”
“臧將軍曾經的副將。”臧飛龍道:“臧家軍曾經的三大鐵羅之一……另外兩個已經過世了。”
陳南海點頭,“我會順便去找找他的。”
行路定下來,接下來就是先把歐陽華給辦了。
施成傑拿了官牌出門,和陸青衣配合,在歐陽華犯癮之時,將他和一幫妻妾逮了個正著。
被藏起來的忘憂散也都翻了出來,那七顆夜明珠自然也被當做賄賂朝廷命官的證據一起運往長安。
分別那頭,施成傑騎在馬上,後頭的囚車裡壓著昏昏欲睡的歐陽華。
“我要先親自將人押回長安。”
陳南海漫不經心道:“施大人可以不用再來了。”
施成傑看了他一眼,又轉眼看臧飛龍和林冬,“我辦完事立刻就趕去幽州。”
臧飛龍凝重道:“謝了。”
其實施成傑哪一派都不是,根本不用做這些事。
就算說他和昊天也有仇怨,他也能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