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篷,還分了後院前院,門口站著好些穿守衛制服的人。
這些人都是一統的黑色服裝,用黑色的巾帕裹了頭,穿著動物皮的靴子,手裡或拿長槍或拿鞭子,也有拿弩的,橫眉豎眼地盯著二人打量。
帶他們來的東爨人嘰嘰咕咕和那些人一說,其中一個看起來似頭目的,皺起眉,摸了摸下巴。
“……”他小聲說了什麼,那守衛就離開了,又換了個這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大叔帶著他們繼續往裡走。
又是石階往上,一路有擺著的火把和火堆,沿著山路往上蜿蜒成型。
待到了山頂,一隻巨大的帳篷上寫了什麼字,但是林冬也不認得,不過看這樣子,大概是遇到正主了。
從裡頭出來一個穿著白色布衫的男人,面板蠟黃,長得精神,高眉深目的拿眼珠子盯著臧飛龍和林冬看了看,對那領路的男人一揮手。
對方退下,這西爨人用僵硬的漢話道:“大唐的人來此為何事?”
林冬道:“我和大哥想經商,藥商。”
那西爨人一眯眼,“休得胡說,來南詔採藥的藥商不是沒有,我們有合約,每半年會往外送貨,他們從不親自來,我們的人也只送到關口,那頭自有人等著接貨再運走。”
林冬道:“這些是大商鋪的藥房會做的事,我們是小生意,剛起步,沒那麼多人可以派來,只有自己親自來。這是我大哥……”
林冬給介紹了一番,又道:“南詔的草藥多,分給大藥房的恐怕都是差不多的價格,我們願意出高一些的價來買,如何?”
這西爨人想了想,“這事我做主不得,你們跟我進來。”
二人跟著進了那大帳篷,好傢伙,這帳篷裡頭還連著帳篷,進門是後軟的獸皮地毯,邊上染著香爐,一排座椅齊整,盡頭是一把看起來像上座的大椅子,沒有扶手,可以任坐任躺。座椅後頭擺著一個大屏風,竹子的,也沒有大唐精美的綢布刺繡,就一面排起來的竹子捆在一起,做了個遮擋之用。
繞過這屏風,後頭連著其他的帳篷,有房間有餐廳,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進得左手邊的帳篷,裡頭傳來嘰嘰咕咕的說話聲,西爨人在門口站定了,恭敬地說了幾句什麼。
裡頭的嘰咕聲驀地停了,西爨人這才將二人帶進去。
就見裡頭正商量事情,一張方行桌子邊圍著四個穿黑色衣服的人,看得出他們的衣服布料比外頭平民百姓的要好上太多,不過和臧飛龍他們常見的官員不同,這些人沒有大肚腩,也沒有雙層下巴,他們是一個比一個瘦,有一個看起來都皮包骨頭了。
西爨人為林冬他們介紹:“這是我邛部長老和酋長,這三位分別管稅收、土地、牲口,這一位是我們的酋長吉魯。”
林冬跟人一一問好,自然按的大唐禮儀,裡頭的人也用東爨人的禮儀與他問好。
雙方這算打過招呼了,林冬問:“不知這位先生叫什麼?”
他問的是面前唯一的這位西爨人。
“叫我曲比就行。”這人善意道。
曲比讓二人坐了,轉頭對酋長簡單說了幾句,大概說的是林冬二人的來意,那頭人點了點頭,嘰嘰咕咕一陣。
“酋長問,你們有什麼證明自己的?我們總不能隨便與人合作。”
臧飛龍皺眉,“他們想要什麼證明?”
曲比又轉頭翻譯,那頭酋長點了點頭,想了想,說了幾句。旁邊有人似乎在出主意。
曲比回頭對臧飛龍道:“你們說你們是藥材商人,我們就來驗驗真假怎麼樣?”
臧飛龍是壓根不認識草藥的,別說草藥了,普通的一些花草他也不見得說得出名字來。他低頭看林冬,林冬卻是不慌不忙,“可以,不過識藥是我的本行,我大哥是負責採藥的,你們問我就行。”
曲比又回頭對那邊說了,酋長便吩咐下去,隔了會兒有人搬來兩大筐竹簍,裡頭什麼草藥都有。
林冬翻了翻,心頭就有些詫異,還別說,這仇要是報完了,他們也許真能開一家藥房,和南詔合作,必定賺個滿盆彩。
這些藥材大多是在專門編寫的書籍裡看過,大唐的藥材雖也多,卻不如這裡這麼齊全和多樣,光是這幾樣治療發熱祛溼偏頭痛的,恐怕就是皇族才用得起的昂貴藥材。
可在南詔,這些藥卻是手到擒來,便宜得不得了。
林冬心下定神,拿起一根就道:“這是水麻葉,能祛溼,理氣,也治嘔吐、腹痛。”
曲比轉頭對酋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