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何以堪?
天地亙古,又何苦自比?
記得或不記得,他都是陳靖仇。
記得或不記得,他待他如舊。
瘋子未必不是真性情,聰明一世不如難得糊塗。
他知道,那個人都知道的。
不知道是瘋了太久還是早就清醒,他真的分不清楚,只是覺得現在很好很好。
他又開始刻一塊木雕,眯起眼睛梗著脖子沒發現宇文拓從背後抱住他,咬耳朵:“你在刻什麼?”
“吃飯了麼?”
他放下木雕扭了扭脖子,寧兒熟視無睹地已經開始扒飯。
“啊…今天又是全素宇文拓你是想當和尚啊?小心我給大哥三
號說你虧待我……”
男人看他一眼,就兩個字:“吃·飯。”
陳靖仇憤恨地咬著豆芽,都怪那什麼大夫,說什麼前些時候吃得上火,沒有肉他的火絕對只會更盛。
好吧,陳靖仇永遠拗不過宇文拓。
千百般的不情願,也都聽他的。這是深埋這具身體的習慣與本能。
可以原諒,不遺忘。
放過自己沒有那麼難。時間和他都做到了。
對面的孩子已經長大,年近弱冠,束髮戴冠,風華正茂。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黑溜溜的眼睛裡全是乞求,望則生憐。
陳靖仇壞心地想,一會兒一定和宇文拓合計合計給這孩子找個漂亮媳婦。
暮春的陽光透過樹影的間隙,為窗臺上放置的木雕鍍上暖黃。
一家四口,兩個大人,兩個孩子,都帶著笑。
***
【完】
作者有話要說:拖了很久還是爛尾了赫赫。